“天女败了!”
牠怎么会败?
昊天世界建立无数年,属于昊天的意志便从未失败过。
天女的失败,预示着道门信仰的动摇。
西陵桃山之巅。
西陵神殿,熊初墨的黄金面具下,是一张十分复杂的脸。
为什么?
从世人知道,桑桑是天女的时候。
道门就坚信。
天女不会失败。
这是他们传承了无数年的信仰。
“天谕,那个女孩,真的是天女么?”
这是熊初墨的疑问,他在怀疑自己的感知。
天谕怔在原地,他空洞的双目中,射出一道炙热的光明,两道血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他十分确信的说道:“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我确信,我看到的就是光明。”
“牠无比的炙热,无比的纯净,来自天门的背后。”
“牠是天女。”
熊初墨问道:“天谕,如果牠是天女,她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会被一个凡人镇压,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李云帆,他只是一个凡人,他凭什么可以做到这一步。”
“难不成,他真可以跳脱天算?”
天谕说道:“也许,这不是李云帆的胜利。”
“这是昊天的失败。”
“人间的毒,浸染了昊天,让人间的天女,不再纯粹。”
熊初墨说道:“那么,牠是天女么?”
天谕再次说道:“我很确信,牠就是天女。”
熊初墨说道:“牠失败了。”
信仰,是绝对不能失败的。
一个失败了的信仰,便不再是纯粹的信仰。
熊初墨光洁透明的心里,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痕。
他的道心受损。
裁决神座,封无垢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眼神空洞麻木,对于昊天的变化,他仿佛没有丝毫的在意。
“掌教,天谕,你们都错了。”
“真正的昊天,一直都在天上,牠从未失败过。”
“来到了人间的,只是天女。”
“道门的信仰一直都是昊天。”
“至于说天女的失败?”
“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种很疯狂,甚至有些叛逆的说法。
天女本就是昊天的一部分。
化身来到人间,她依旧是昊天的一部分。
天算,是天女与生俱来的能力。
在昊天的世界里,她绝不能失败。
更不可能败给一个凡人。
熊初墨向着身旁的下属问道:“陆羽神官,他还没回西陵么?”
黑袍执事拱手说道:“启禀掌教,陆羽神官此刻就在光明神殿。”
熊初墨眼中透出一抹狠厉,说道:“让他来见我。”
黑袍执事领命躬身退出大殿。
天谕说道:“掌教,我不觉得现在,是动陆羽神官的好时机。”
熊初墨冷哼一声,说道:“陆羽趁着举世伐唐,侵吞大量的大唐领土,我西陵反而要为他顶着书院的压力,他至今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表调,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留他干什么。”
天谕说道:“掌教,他能火中取栗,足以证明了他的才华,陆羽这样的人,又岂会屈居人下?而且掌教你大可放心,他不过知命中境的修为,我们的人想要对付他,很容易,哪怕是唐国的领土,我们也能直接收回。”
熊初墨说道:“道门不需要陆羽这样,,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天谕说道:“我们想要和大唐对抗,和李云帆对抗,陆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熊初墨只能无奈叹息说道:“我知道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道门的西陵神殿,已经不是昊天世界里的第一势力。
神圣的西陵,竟拿不出一位能与李云帆匹敌的强者。
熊初墨想起了,昔年轲疯子砍尽满山桃花的场景,鲜血汇聚在桃花林,流成了一条小河……
那一战,道门高层,遭受重创。
夫子再次登山,将道门的强者,彻底斩尽,让掌控整个昊天世界的道门,沦为了一个笑柄。
李云帆的出现。
本该是道门崛起的希望。
可惜,事情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西陵神殿,陆羽一路跟着黑袍执事,来到了大殿,来到了熊初墨的近前。
陆羽比像想象中的更加镇定。
他只是知命中境,但他的气势绝不弱于裁决和天谕。
“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一个非常标准的躬身礼仪之后,陆羽站直身体。
熊初墨说道:“陆羽,天女的事情,你知道么?”
陆羽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知命中境的修行者,还不足于昊天产生感应,所以他并不知道在长安城里天女战败的事情。
熊初墨问道:“如果有一天,天女败给了凡人,你会怎么想?”
陆羽沉默了一瞬,隐隐有所猜测,如果说人间有谁能战胜天女,除了夫子之外,便唯有李云帆了。
“天女会败么?”
“牠已经败了。”
“如果牠失败了,那么牠就并不是天女,只是一个特别的凡人。”
“你信仰昊天么?”
“我崇尚光明,信仰光明。”
“一个特别的凡人,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李云帆。”
气氛很尴尬,当陆羽提起李云帆的名字的时候,一旁的天谕裁决脸色有明显的变化。
这世上,也唯有李云帆敢说,天女是一个特别的凡人。
凡人战胜了昊天。
还是昊天沦为了凡人?
熊初墨说道:“李云帆,真是一个疯子。”
陆羽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熊初墨说道:“我想知道,当初惊神阵,是如何破坏的?”
惊神阵第一次被破坏,便是因为长安城里的忘忧阁,一杯忘忧酒,牵动了整个长安城的惊神阵之力,甚至夫子都来不及回援。
那时候,掌控忘忧阁,便是陆羽和无名。
陆羽当然知道熊初墨问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件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陆羽凝重的说道:“忘忧阁,是一座阵,一座非常精巧的阵,这个阵的完全是由李云帆布置出来,我和无名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我们甚至不清楚,为什么必须要给叶红鱼,喝一杯特殊的酒。”
“我们更不知道夫子会去追赶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