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已经长出青茬的下巴,在我的脸上蹭一蹭,吻我以下,时而也会用深邃的眼光扫在我的脸上,久久不动,好像要把我看化似的!
“静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清晨,他走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他昨天晚上在我的耳边说了不下十遍的话,好像我生孩子他一定要守在旁边,他才能放下心似的,虽然觉得他有些好笑,却又觉得那样的温暖感动!
我的丈夫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我又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
“才七个多月,十月怀胎的,傻子!”
我娇昵的声音小小的在他的耳侧边说着,很怕被一旁的诺敏和柳姐听到,说完后回头却发现她们两个都看着我笑呢!
脸,不由得在一瞬间红成了熟透了的苹果,也不顾着去看温智洋了,羞得要埋进胸里了!
温智洋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的惦念和不舍,在李知明的陪同下,上了回美国的飞机,诺敏从机场回来后,还在向我不停地讲着温智洋走的时候,叮嘱她如何才能更好地照顾我的话!
“他是把你当成玻璃娃娃了!”
诺敏长叹一声,羡慕地总结着!
是吧,可能是,他要是不那么娇宠我,我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犯那种对不起他的事呢!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与一些生命的离世和一些生命的开始相比,都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看不破的云雾!
开到荼靡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有一些事情,我们就算怎么测也测不到它会发生的,就像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父母会因为我而死于空难!
有一些人,我们没打算把她放到记忆之中,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我们的思维!
就像我预料不到我的父母的死一样,我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温智洋才走的第二天,他在美国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被我呼之为姐姐的人,竟然来我住的这家医院,看望我了!
她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惊讶,就像在夏天里看到飘雪花的感觉,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来我的家,还拿着一堆补品笑吟吟地说知我身体虚,特意送来一些滋养的物品,看着她的笑脸和那一堆东西,我都不知道我要用什么语言和表情,来回报给我的这位前辈了!
至于她讲的那些生孩子的经验,我更是一句也没听下去,只是陪着笑脸,手却偷偷地不停地抚摸着肚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才进来,我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就开始不安起来,不停地踢踹着我的肚子,小小的人,连人世还没见过,竟然也有了不喜欢的人了!
她走了以后,诺敏就例举了十几条她来此的各种原因,然后暗自揣测哪一条才能更贴近一些,猜来猜去,倒油平白增加了几条。lehukids.org
诺敏的不安让我觉得很好笑,现代的社会里了,她即便再恨我,还能把我怎么样啊!何况这还是我的家,我的身边还都是我的朋友!
最后,我只是告诉诺敏,不要把她来的消息告诉给温智洋,否则,她会很难堪的,温智洋在美国也就会呆不住了!温智洋才去,我不想他的屁股还未坐稳,就要再飞回来!
从来没想过以前的一句戏言,竟然会成为某一天里真实的场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珍的发生早产的事,温智洋才走了不到三天,我的肚子便不争气地疼了起来!
有一位哲人把人世间的痛分成十类,排在最顶端的就是分娩!
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位哲人是信口胡说,生产是痛的,这个我知道,可我总以为那种痛悔被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冲淡,可好多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当时那种想法真是天真可笑啊!
那阵阵的分娩之痛折磨的我死去活来,可肚腹间的小家伙却仍没有要生下来的迹象,产房里,我大叫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医生为我加油鼓劲的疏导声,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栏,想着不管有多痛,也要把我的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哪怕会因此把心脏上那颗还未长好的伤口崩开,我也无所谓,我不会觉得有一点痛,更不会觉得有一点后悔,我想要……我想要一个新生的生命!
“挺住啊,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总觉得好像我的父母就站在我的面前,笑着,那么慈祥地笑着看我,当我伸手想去抓住他们两个的手时,他们又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的泪水还未来得及涌出的时候,天道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还是那么笑着,笑得自信又妖娆,桃花状的星眸灿烂的天地失色,薄薄的嘴唇里轻轻地吐着两个字,“静悠!”
是的,他是在叫“静悠”,他是在叫我的名字,叫我做什么呢?是不是游戏里迷了路,是不是生命里少了目标,是不是琴声响起时没有了笛音,是不是又在自己虐待自己没有人给他上药了呢,是不是已经过腻了枪林弹雨的日子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啊,是不是……
不管是什么,只要他唤了,我一定应声!
“天道——”
我凄惨全力地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应我的不是天道的声音,而是“哇”的一声打破黑夜的婴儿的哭声!
那是新生的开始,那是我的生命的延续,他的那声啼哭里,有我的寄托,他的小小的身躯里,血和肉都是我的缩影,真好,这世界终于有一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可以让我去爱——永远不会产生杂念地爱下去的人了!
“看看吧,是个男孩儿!”
接产的医生把那个小家伙抱到我的眼前时,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我却仍然挣扎着把手里紧紧攥着的玉塞进了包着小家伙的毯子里!
那个东西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他的,温智洋说过那块玉就是要留给我们的孩子的,温家代代相传,到我这里怎么能断了呢?
当初我把它给了天道,就是天真地想玉可避邪,他总是血光里走来走去,有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帮着他抵挡一些,用玉的温润,消却他身上的几分戾气,还有,那时我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天道问我是否喜欢他,我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回答,只有这块玉,它能替我说出我想要回答的话吧!——“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最后一次相别,天道又把玉还了回来,想在想来,物有所主,并不是我把它送出去,它就一定会留在那个人身边的啊!它明白那个人不是它的主人啊!
现在好了,物归原主,经过那么多的周折它终于还是回到了温家的孩子的身边,继续完成它百年相传的使命吧!
觉得把玉放妥后,我轻轻地吻了吻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脸,勉强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呵,堂堂男子怎么竟然会在眉间长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红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