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眼中光影翻涌,她低头,打量着这个女人。+h_t·x?s`w_.*n′e′t~
何忆柔的眉心压着隐隐断开的命数裂痕,印堂上缠绕着一缕死气。如果木清没有来,她大概率是活不过今晚的。
“他们养着一个替身,却把真正的人,关进这生不如死的……牢里。”何忆柔嘴角缓缓扯起一丝苦笑,眼神黯淡,长久不说话的声音粗糙沙哑,“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像个人?汪景砚请了道士在这里设了阵法,我被困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她望向木清,眼里是满满的绝望,“你不该来的。”
“错了,我本来就该来。”木清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沉默半晌。
昏黄灯下,木清身影落在密室满是尘埃的地面。
何忆柔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旧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人为了利益,狠起来,连亲人都能亲手抹去。”
木清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冽,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
“他并不是真正的汪家人。”
何忆柔的眼神微微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木清会这么说。她紧紧盯着木清,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汪老爷子命中只有一子。”
何忆柔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仿佛在瞬间,她的整颗心都被木清的话撕开了一个口子。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无法发出声音。·比/奇?中~雯/惘* ′追·嶵_薪~章_节\终于,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脸庞——
“景珩还活着的时候,一直告诉我,弟弟有苦衷,我们要对他好一些。”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哽咽,“结果到最后,死的死,关的关。我从未料到,那个所谓的‘弟弟’,竟然……根本不是。”
环顾四周,凄凉景象。
密室里沉闷得可怕,昏黄的灯泡闪了闪,像随时要熄灭。
如今,只剩自己,势单力薄,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有些冒昧,但在这个密室里并没有见到洗手间……”木清突然语出惊人,“你怎么上厕所?”
“洗…洗手间?”
话题跳跃得太快,何忆柔眼神茫然,好像听不懂一样。
半天才呓语一般,“我不需要吃,不需要上厕所……我……”
“活人,哪里不需要这些……”木清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幽泉流过夜色,“除非,你不是……”
何忆柔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惊惶而脆弱的神色。
她唇瓣微微张开,嗓子像生锈一样发不出声音,许久才嘶哑地吐出一句,“你是说……我死了?”
“不……除了可以是人,还可以是——”木清目光沉静,“妖。”
何忆柔的瞳孔倏然收缩,像听到了极度荒谬却又让人无法否认的噩耗。她喃喃重复着,“你……你说,我可能是……妖?”
这世界……竟然有妖?
说好的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的。′s~o,u¢s,o.u_x*s\w*.?c?o.m!
木清的声音很轻,却一寸寸压进何忆柔的心底。
“妖不会老,不会病,不会死。”
“从小到大,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比如像这样,十年不吃不喝不拉,也能活下去……”
虽然隔绝了人群,却没有隔绝自尊和礼仪,把茅房之事大声说出来,实在有碍风雅。
何忆柔吸了一口气,缓不过来,又吸了一口,几分钟后终于平静几分。
她开始回忆起被囚禁之前的生活。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做着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读书、习礼、学琴棋书画,参加茶会宴席,循规蹈矩地长大。
如果真的有什么比较特别、异于常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