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蹲在花生堆前,指尖捻起颗晒得裂了口的红皮花生。第一墈书罔 首发
周大队长的烟杆在脚边敲得咚咚响:“机器要找顾同志战友,原料得跑县社——这事儿谁去对接?”
“李春来。”苏檀抬头,嘴角勾出点憨气,“他是县社采购员,熟门熟路。”她把花生往周大队长手里一塞,“再说了,咱们得让人家尝尝甜头不是?”
周大队长捏着花生,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周叔。”苏檀压低声音,“买设备的账,稍微松快些。”她指尖在自己掌心划了道,“他帮咱们把机器价格压下来,咱们也给他留两分活动钱。”
周大队长的烟杆顿在半空。
山风卷着花生香扑过来,他突然拍了下大腿:“成!就这么办!”
三日后,李春来晃悠到知青点。
他拎着半袋橘子,皮儿青得发苦,往苏檀桌上一搁:“小苏同志,周队长说榨油厂的设备单子让我跑?”
苏檀正给顾小满补校服,针脚歪歪扭扭。
她抬头笑:“李哥最会办这种事儿了。就是……”她指尖蹭了蹭账本边角,“县社那边价格咬死了,您要是能压下三成,咱们这边……”她没说完,低头继续补衣服。!q~i_u?s*h¨u,b.a+n/g_.,m^e*
李春来喉结动了动。
他弯腰捡起桌上颗橘子,皮儿硌得手疼,可那股子甜香直往鼻子里钻——这橘子跟他在供销社见的不一样,分明是青的,怎么这么香?
“成。”他把橘子揣进兜里,“我明儿就去省城跑关系。”
夜里,赵铁柱蹲在县社后门的槐树上。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李春来缩着脖子从门里溜出来,怀里揣个布包。
他没走大路,顺着河沿往城西晃,最后停在间破油坊前——木门板裂着缝,门框上“兴发油坊”的漆早褪得没影了。
李春来左右看了眼,掀起门帘钻进去。
门帘刚落下,里面就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二十车豆饼?”
“苏檀那小知青精得很。”李春来的声音发闷,“不过她让我管账,说能‘灵活’。”
“灵活?”另个男声嗤笑,“当年林主任也说灵活,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赵铁柱屏住呼吸。
他摸出怀里的小本本,在月光下记下“城西油坊,老陈”几个字——这是苏檀交代的,要记清李春来见的人。_狐?恋`闻/血, *已/发′布`最\辛~蟑!结~
转天晌午,苏檀蹲在陈寡妇的豆腐坊里剥葱。
陈寡妇切着豆腐,刀声清脆:“昨儿见李春来往城西跑?那油坊早黄了,就剩个姓陈的老会计守着,听说跟林主任是老相识。”
苏檀的手顿了顿。
她把葱往竹篮里一丢:“陈婶,您说那老陈,是不是会做假账?”
陈寡妇的刀停在半空。
她凑近苏檀,压低声音:“当年队里分粮,林主任让他改了三回账本,后来查账的来了,他能把错账说成是老鼠啃的!”
苏檀捏着葱的手紧了紧。
她往陈寡妇手里塞了把空间产的枣子:“陈婶,这事儿您可别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