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顾沉砚突然松了手,“有话好说。”
林国栋的笑更深了。
苏檀被推进卡车后斗时,瞥见顾沉砚弯腰系鞋带——那是他惯用的小动作,每次要动手前都会这么做。
卡车刚启动,顾沉砚突然撞向驾驶座。
林国栋没防备,方向盘一偏,卡车擦着树桩停下。
顾沉砚抢过钥匙,反手把林国栋锁在驾驶舱,冲苏檀喊:“抓稳!”
后斗颠簸得几乎要散架。
苏檀死死攥住栏杆,看着林国栋的手下骑着自行车越追越远,直到卡车拐进青竹沟的山路,尾灯照亮了村口的老槐树。
“停!”苏檀拍了拍驾驶舱,“去周大队长家。”
顾沉砚把卡车停在晒谷场时,周大队长正披着褂子往外跑:“顾同志这是……”
“借您家电话用用。”苏檀抹了把脸上的灰,“打给县武装部的王大力,就说顾沉砚要调阅72年东郊纸厂的档案。”
周大队长的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那地方早封了!”
“封了才要查。”顾沉砚把军大衣搭在苏檀肩上,“另外,林国栋家的保险柜,得找个由头开。”
苏檀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
空间里的灵泉还在翻涌,她想起地下室日志里的字——“镯子能……”能做什么?
或许和父亲藏的图纸有关。
回知青点的路上,她绕去了大队仓库。
锁头是新换的,她从空间摸出把万能钥匙——这是顾沉砚托战友捎来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仓库里堆着去年的麦种。
苏檀把提前用空间灵泉水泡过的账本塞进麦堆最底下——封皮是她照着林月白的笔迹伪造的,内容写着“苏檀用大队粮票换私粮”。
“月白姐不是总说我偷粮么?”她对着空气笑了笑,又在房梁上粘了个小铁盒——里面装着顾沉砚给的微型录音机,“这次,让她偷个够。”
半夜,知青点的窗户被风刮得哐当响。
苏檀趴在被窝里数粮票时,听见隔壁林月白的床板吱呀一声。
她眯起眼,看着窗纸上晃过个影子——那影子猫着腰往仓库方向去了,手里还攥着根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