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里路外的景阳侯府,谢侯爷一瘸一拐回到家里时,迎接她的就是杨氏惊天动地的哭声。_d.i.n/g.d`i-a_n/s¢h!u.k¨u\.?c.o/m?
“侯爷,侯爷休了我吧,我在这家里辛辛苦苦几十年,现在被个毛丫头骑到头上去了!
你儿子好本事,让他女儿冲撞了长辈就跑了,回来又把我陪房家的儿子打个半死!”
谢侯爷跪了一天,膝盖都肿了,肚子也空的,闻言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杨氏见他一脸疲惫,这才想起他今天受了罪,立刻让人端水上饭,亲自给谢侯爷擦药。
谢侯爷吃了碗饭才缓过劲儿来,靠在椅子上道:“你们杨家终于得偿所愿了。”
杨氏有些闹不明白,抬头问他:“侯爷说的什么事情?我大哥也是好心,想给侯爷解围,这才急着给她说亲,证明咱们家没有非分之想!”
谢侯爷脸上似笑非笑:“明儿早上大皇孙要跟陛下一起去上早朝。”
杨氏懵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喜:“果真?”
谢侯爷哼一声:“跟你们说了多少遍,陛下什么事心里都有数,偏你们急吼吼的,这也急那也急。
若不是你们急,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儿来?君儿的婚事被闹没了,我也白挨了陛下一顿罚。¨c?n_x.i!u?b¨a¢o+.\n¨e!t.
好好的孩子,她在你们眼里算什么?今天给檀家送小妾,明天把她说给丧妻之人,你们安的什么心!
谦儿只是打你的陪房,你再把他惹急了,他把老二打一顿也是白打!”
杨氏搅了搅帕子:“我难道不是为了大家都好?侯爷挨罚,我今天急得差点要上墙。
除了我大哥来搭救我们,侯爷那些朋友没见谁关心老爷的!”
谢侯爷懒得跟她多说:“让人去把成谨叫过来。”
谢成谨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缠着他爹:“爹,明儿我把如月送过去吧,姐姐一个人在陌生的庄子里,眼睛又看不见!”
谢谦稳得住:“急什么,殿下刚把她藏起来,你就送人过去,难道殿下的庄子里没有一个妥当的人?”
谢成谨来回踱步:“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平常从不麻烦人,殿下的人她就更不会麻烦了。”
谢谦很平静道:“那就自己照顾自己,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心里明白,不用担心她。既然决定跟我清修,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谢成谨没办法,有些丧气地坐下来,一言不发。?z¨x?s^w\8_./c_o.m-
谢谦安慰了儿子两句:"这几年你照顾你姐姐事无巨细,家里亲戚、学堂里的先生们都知道,说你友爱手足。"
谢成谨闷声道:“爹,我不是为了图好名声。”
谢谦温声道:“那更要宣扬,美名不给你,难道要给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光是你,你姐姐在你母亲丧礼上哭瞎了眼,这份孝心,天下难寻。”
谢成谨抬头看着父亲,片刻后喃喃道:“爹,我姐姐以后怎么办?”
谢谦阖下眼帘:“走一步看一步,她需要一个强势的男人,但凡软弱一点就护不住她。
男人强势,吵两句也只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床头打架床位和。要是软弱之辈,她被婆家人拿捏,男人不能给她出头,那委屈就无穷无尽。”
谢成谨的心揪成一团:“爹,那么好的人到哪里去寻呢,姐姐眼睛还坏了,更不好寻。
我倒是希望姐姐能一首跟着我过日子,可又怕姐姐以后见人家儿女成行心里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