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小安的呼唤,秋秋蹦蹦跳跳跑开了。
桑白梨望着孩子们嬉闹的身影,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短暂卸下所有伪装。
暮色渐沉,天边的云霞染上一抹血色。她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雪屑,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看到傅聿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暮色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却遮不住眼底的暗潮。
他黑色大衣上沾着未化的雪粒,肩线依旧挺拔,唯有苍白的面色和微微泛青的眼圈泄露了连日来的疲惫。
桑白梨移开视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衣角带起一阵冷风。
“梨梨。”
手腕被猛地扣住,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傅聿危声音嘶哑说。
“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
她抬眸,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瞳里。
那里有血丝,有痛楚,还有她最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偏执。
“是很满意。”她轻笑,眼底却结着冰,“不过还不够。”
寒风卷起残雪,在他们之间划出无形的沟壑。
桑白梨一字一顿道:“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才会解恨。”
傅聿危咬紧牙,手指不自觉收紧。胸口剧烈起伏,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
“陈宴死了,阿震也死了......你还不解恨吗?”
听到周震的名字,桑白梨眼底闪过一丝刺痛。
但她很快就恢复冷漠,面无表情抽回手。
“周震的仇我会报。至于你......”她冷笑,“这点痛苦还远远不够,我要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百倍千倍还回去——”
说完,她决然转身要走,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温热。
傅聿危从背后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不该是这样的......我的梨梨不会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把我的梨梨还给我......”
那个会对他笑的梨梨,会为他担心的梨梨,不该是这样冷若冰霜的陌生人。
只有在拥有了她那些温柔之后,才知道她的冷漠对他来说有多残忍。
桑白梨浑身僵硬。
这个拥抱太过熟悉,曾经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将她圈在怀中。
“以前的桑白梨早就死了。”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死在五年前的海里。”
“没有!”傅聿危突然扳过她的身子,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没有死.......没有......”
他的唇突然压下来,捧着桑白梨的脸,近乎绝望吻着她。
“放开!”
桑白梨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肩膀。
“呃——!”
傅聿危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他的伤口被她狠狠按中,鲜血瞬间浸透了衬衫。
桑白梨趁机挣脱,后退两步整理凌乱的衣裳。
看着他因疼痛而佝偻的身影,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活该!”
傅聿危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着渗血的肩膀。
他抬头望着她,眼神像是濒死的困兽,既凶狠又脆弱。
“为什么......非要这样......”
“这话该我问你。”桑白梨居高临下睨着他,“五年前你选择苏念棠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最后一片积雪从枝头坠落,隔断了他们交汇的视线。
她转身走向大门,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喊叫。
“梨梨……”
傅聿危助理匆忙跑来,惊呼:“傅总!您的伤......”
她没有回头,背影决绝而冷漠。
然而,就在她走到拐角处的瞬间,一群黑衣人突然从暗处冲出,将她团团围住!
桑白梨眼神一凛,还未反应过来,为首的黑衣人已经掏出一块浸了药的手帕,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她奋力挣扎,可药效发作得太快,视线很快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