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勇的战术里，需要他为戚霖或者张昊做出高质量的挡拆，破坏对方的联防阵型。

可王壮实要么是提前移动被吹犯规，要么是站位呆板，让防守人轻易绕过。

“停！”窦勇吹响了哨子，他叉着腰，国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壮实，你过来！”

王壮实耷拉着脑袋跑了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再问你一遍，挡拆的目的是什么？”

“给、给队友创造进攻空间……”王壮实小声回答。

“那你现在创造的是什么？南山那个钱炫宇，速度快得像鬼一样，你这种挡拆，是去给他上菜的吗！”窦勇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脑子！用脑子打球！上午就练这个，练不好谁也别想吃午饭！”

徐音妙在场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在战术板的边缘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球队的短板，如此刺眼。

而她自己的短板，也同样无法回避。

她看了一眼戚霖，他正耐心地给王壮实讲解着动作要领，眉头紧锁。

压力，原来每个人都有。

只是他的压力在球场上，而她的，在考场里。

但父亲的话提醒了她，逃避和旁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训练一首持续到中午，王壮实的挡拆质量依旧堪忧。

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北星篮球队众人来到食堂，在周围同学的瞩目下在窗口前排队。

戚霖让徐音妙几人先排着，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

他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韩叔】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小霖？”韩烁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韩叔，中午好，没打扰您吧？”

“没事，刚吃完饭。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有点事想请教您。”戚霖压低声音，把王壮实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壮实身体素质很好，力量也足，但就是挡拆的时候时机和位置总找不准，特别僵硬。你也知道，南山那个钱炫宇速度极快，绕挡拆经验很足，到时候这种挡拆对他肯定没有效果......”

韩烁在那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等戚霖说完，他才开口：“你们教练的思路是对的，但可能教得太死板了。”

“死板？”

“他让那个中锋去记战术跑位，对不对？就像记公式一样。”

“对，窦指导让他记住在哪个点，哪个时机去挡。”

“这就错了。”韩烁的语气很肯定，“高个子球员，特别是你说的这种身体好但技术糙的，你越让他记死的，他越乱。他一门心思想着战术，就忘了看场上的人了。若是对付防守意识差一点的还好，如果是钱炫宇那种防守判断能力强的就不够了。”

戚霖愣住了，韩烁的话仿佛点醒了他。

“那……该怎么办？”

“别让他去看防守人，也别让他去记什么狗屁时机。让他只看一个人。”

“看谁？”

“持球人。你，或者你们那个控卫。”韩烁继续解释，“你告诉他，他的任务不是去‘挡’，而是去‘贴’。持球人启动的瞬间，他就像块膏药一样贴到持球路线上的防守球员身上，卡住半秒钟，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挡拆的质量，不在于撞得多狠，在于那一瞬间的位置。”

韩烁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给他一个plan B。如果对方预判了他的挡拆，让他立刻转身往内线切，这叫‘假挡内切’。给他一个选择，他的脑子就不会是死胡同。”

戚霖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懂了，韩叔，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