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整个体育馆因为这短暂的停顿而安静下来，所有球员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他们看着刘鸣元，试图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解读出什么。

刘鸣元将手机重新放进兜里，沉默地扫视了一圈自己的队员。

“七中，被淘汰了。”

一句话，刺穿了死水般的寂静。

短暂的死寂后，训练的队伍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什么？七中没了？”

“被北星干掉了？不可能吧！龙舒杨那怪物……”

控卫孙一航最先反应过来，他擦了擦汗：“教练，什么情况？北星能把七中挑落？”

刘鸣元吐出几个字：“千真万确。”

“北星？”分卫刘彬彬笑出了声，“去年附加赛第一轮就被淘汰的那个？开什么玩笑？”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稳了！这下成都赛区可由我们说了算了！”

幸灾乐祸的情绪如同病毒般在球队里蔓延开来，几个高一的替补球员甚至开始击掌庆祝。

“都给我闭嘴！”

刘鸣元一声怒喝，让整个球馆瞬间安静。

他走到那群最兴奋的球员面前，脸上结着冰霜。

“稳了？你们拿什么稳？”

他指着一脸庆幸的球队首发小前张仁，“北星的那个24号，对位孙闻时可以用半场不到的时间拿到20分！你觉得如果是你，在孙闻手上能得几分？！”

张仁是球队核心，在耐高官方榜单上也是榜上有名，此刻却被问得一愣。

他从没看过北星的比赛，更不认识戚霖是谁。

“还有你，”刘鸣元又指向中锋梁嘉弘，“你觉得你的篮板和终结能比龙舒杨更硬？”

梁嘉弘身高两米零五，闻言也只能低下头。

“一群蠢货！”刘鸣元的声音在馆内回响，“你们只看到七中倒了，却没想过，一支能把七中掀翻的队伍，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为对手的失败而庆幸，是弱者才有的心态！从现在开始，训练量加倍！”

球员们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立刻散开，重新投入到地狱般的训练中。

整个过程中，只有一个人置身事外。

球场的角落，大前锋曲博正一下一下地重复着枯燥的运球练习。

【砰、砰、砰——】

篮球的每一次弹起，都像是他沉闷的心跳。

队友的议论，教练的怒斥，他都听见了，但这些都无法在他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七中被淘汰了。

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那个叫戚霖的家伙，回来了。

那个在初中时和他形影不离，又在最关键的时刻，像个懦夫一样抛弃了篮球，抛弃了他的死党。

他终于肯回来了。

曲博停下运球，篮球在指尖旋转。

周围的队友都在讨论着北星，猜测着那个24号究竟是何方神圣。

“喂，曲博，”张仁走了过来，他是少数敢和曲博开玩笑的人，“听说了吗？以后我们的对手可能就是那个叫戚霖的了。”

曲博没有看他，只是将球举起，瞄准篮筐。

“那个叫戚霖的，好像很厉害，能把龙舒杨都给……”

“他不厉害。”

曲博突然开口，打断了张仁的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张仁愣住了。

曲博将球投出。

【唰——】

空心入网。

“那只是因为，”他转过头，脸上是与他年纪不符的沉静与偏执，“整个成都，除了我，没有人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