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陷坑中脱险后,众人疲惫地跋涉,当一抹沁人心脾的绿意突兀地出现在漫漫黄沙的尽头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旅行者,也不禁为之精神一振。~餿.嗖_暁?税?惘? ·首+发·那片绿洲如同镶嵌在金色绸缎上的一块无瑕翡翠,静谧而又充满生机。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佣兵哲伯莱勒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如同被风沙打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商人纳赫蒂加尔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满脸陶醉地环顾四周。“啊,真不愧是沙漠中的宝石,能在这里歇歇脚,感觉骨头都轻了几分。”
那个来自教令院的学者提尔扎德则显得颇为不满,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嘴里不停地抱怨着:“露宿?天哪,我尊贵的皮肤可受不了这个!就没有旅店吗?哪怕是简陋一点的,也好过睡在沙子上,万一有蝎子爬进我的袍子里怎么办?”
“奔奔,你可别乱跑去玩水啊!”被他父亲解雇又重新雇佣的少女婕德,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怀里那个名叫“奔奔”的小巧构装体,生怕这精密的古代造物沾了水会失灵。
“哇,沙漠里居然真的有这么大的绿洲,而且水还这么清澈!”派蒙绕着一汪清泉飞了一圈,小脸上满是惊奇与羡慕。她知道这片绿洲的来历,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正悠闲地伸着懒腰的男人。
哲伯莱勒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径直走到绿洲边缘一处地势较高的小丘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沙海。“我在这里守夜。”
他那冷硬的语气让提尔扎德忍不住小声嘀咕:“不就是一堆沙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小看沙子,会丢掉性命。”佣兵头也不回地说道,那句话仿佛不是说给任何人听,而是说给这片沉默的沙漠。
夜幕悄然降临,沙漠的温差让白日的酷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冷的凉意。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寒气,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荧安顿好抱怨着环境简陋的提尔扎德后,带着派蒙,悄悄来到了那处小丘上。哲伯莱勒依旧像一尊雕塑般伫立在那里,目光深邃地凝望着无垠的沙海。在他的脚边,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文字。
“这是…一位学者的墓碑。”荧轻声说道,她能辨认出其中几个属于古代须弥的词汇。
“一个不信邪的家伙,总以为自己能窥探到赤王的秘密。”哲伯莱勒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他似乎并不意外两人的到来。“最终,他什么也没找到,只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他的目光转向两人,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提尔扎德把那块赤沙石板交给你们了,对吧?好好保管它。”
这话语中隐藏的深意让荧心中一动。“那块石板,真的很重要吗?它到底有什么价值?”
“当然是我们雇主的价值。”哲伯莱勒的回答滴水不漏,嘴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丝嘲讽的弧度,“他那篇惊天动地的论文,可全都要仰仗这个小玩意儿了。”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越过她们,投向了沙漠的更深处,那片被黑暗笼罩的、传说中埋藏着无数秘密的禁忌之地。
左钰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托着一团柔和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圣光,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却又丝毫没有篝火的灼热与烟尘。“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赤王究竟是怎样一位君主。”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像是在随意地闲聊,“教令院的记载里,他是一位追求禁忌知识,最终引火烧身的暴君。但从这些遗迹的规模来看,他又似乎是一位深受民众爱戴的、伟大的王。”
他的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哲伯莱勒那古井无波的心湖。佣兵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王是什么样的,取决于你看的是哪一本史书。但沙子,永远记得托起过高塔的每一份愿望。”
回到营地,篝火旁的气氛因为左钰带来的光明而变得更加温暖。婕德听闻荧在蒙德曾与伙伴一同击败风魔龙的英勇事迹,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哇,真厉害!我也想成为你们那样的冒险家,自由自在地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提尔扎德则缩在角落里,喝了一口水囊里的酒,长长地叹了口气,与婕德的朝气蓬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冒险家…唉,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室内派’,一辈子都在和故纸堆打交道。”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在我们欣迪家,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道路就已经被规划好了。我们只能做学者,就像农人的孩子必须学会耕作一样,这是无法选择的宿命。”
“人生怎么会没有选择呢?在蒙德,就算是蒲公英籽,也能选择随风飞向何方啊。”一旁的商人纳赫蒂加尔听着,忍不住插话道,“我年轻的时候,家里人也希望我继承葡萄园,但我偏不,我就是要出来做生意,看看这广阔的世界。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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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婕德立刻附和道,她看了一眼提尔扎德,用一个他最熟悉、也最扎心的例子来劝说他,“提尔扎德先生,我可听说,你的那位亲戚,不就为了爱情,勇敢地放弃了教令院的一切,私奔去了吗?她都有勇气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为什么不行呢?”
“我……”提尔扎德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是泄气地垂下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笑着喃喃自语,“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勇气…现在就不会在这该死的沙漠里,被风沙吹得瑟瑟发抖了。”
营地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哲伯莱勒,忽然用他那沙哑的嗓音,低声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黄金的梦乡,在召唤流浪的沙子…白银的河水,将指引迷途的羔羊…”
歌声苍凉而悠远,仿佛从遥远的古代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魔力。婕德听到这熟悉的歌谣,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鲜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压抑的质问:“父亲,你不是说过,你已经忘记这首歌了吗?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沙漠?”
“沙漠里只有过去,没有未来。”哲伯莱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终止了这场对话。他站起身,重新走向那片黑暗,只留给众人一个坚毅而又孤寂的背影。
左钰看着这一切,心中了然。他知道,这对父女之间,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将随着他们深入沙漠,与那所谓的“黄金梦乡”,一同被揭开。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哲伯莱勒便将众人从睡梦中叫醒。他的神情异常凝重,指挥着纳赫蒂加尔,将一部分食物和清水等物资,小心翼翼地掩埋在绿洲的一处隐蔽角落。*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他的动作熟练而又迅速,每一铲沙土都恰到好处,很快,那处地方就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提尔扎德揉着宿醉后发痛的脑袋,不满地抱怨道,“还没出发就先丢掉一半的补给,你是想让我们渴死在半路上吗?”
“这是退路。”哲伯莱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沙漠里,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最坏的情况,我们被迫离开,这些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提尔扎德虽然心中腹诽,但看到对方那冰冷的眼神,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不过,一想到即将前往的秘仪圣殿,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病态的兴奋。“好吧好吧,只要能快点出发就行!我的论文可就指望那座圣殿里可能藏着的独家材料了!”
纳赫蒂加尔也想跟着一同前往,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然而,他的请求却被哲伯莱勒毫不留情地阻止了。“商人就留在绿洲,看好你的驮兽和剩下的货物。”那语气,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
队伍再次踏上征途,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垠沙海。灼热的阳光将沙地烤得滚烫,远处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形成一片片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不知跋涉了多久,一座宏伟而又残破的古代建筑,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那便是他们的目的地——秘仪圣殿。
圣殿的大门紧闭着,巨大的石门上雕刻着繁复而又陌生的花纹,在千百年的风沙侵蚀下,依旧透着一股令人敬畏的威严。提尔扎德看到这紧闭的大门,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兴奋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门还是关着的,这说明从来没有人进来过!我的选题安全了!这绝对是独家发现!”
“那我们怎么进去呢?用炸药炸开吗?”派蒙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用这个了!”提尔扎德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荧腰间的赤沙石板。但就在荧准备上前尝试时,这位学者却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将石板从荧手中拿过,又飞快地塞回给了她,那动作仿佛在丢一个烫手的山芋。
“等等!还是你来吧!”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张,“你们冒险家经验丰富,对付这种古代遗迹的机关肯定比我这个‘室内派’在行!对,就是这样!”
他这番前后矛盾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就在这时,一直被婕德抱在怀里的奔奔,却突然挣脱了束缚,主动跑到了那扇巨大的石门前。它身上的指示灯开始高频闪烁,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哔哔”声。伴随着它的叫声,那扇沉寂了千年的石门,竟然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随即应声而开。
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提尔扎德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小小的构装体,嘴里喃喃自语:“它……它怎么会知道……难道说,这块石板的秘密,并不仅仅是开门那么简单?”他的眼中,闪烁着混杂着恐惧与狂热的复杂光芒。
左钰看着他这副模样,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看似胆小怕事、又有些功利的学者,其内心深处对知识的渴望,远比他自己所表现出的要更加强烈。而这扇大门的开启,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将他们所有人,都拖入那场宏大而又悲伤的“黄金梦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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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秘仪圣殿,一股比外界沙漠更加干燥和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殿内空旷而幽深,光线昏暗,只有几束从穹顶破洞中透进来的天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精灵。大殿中央,立着两排对称的巨大石碑,上面同样铭刻着古老的文字与符号。
“看来,要打开下一扇门,需要同时点亮这些石碑。”荧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机关,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众人分头行动,按照石碑上符号的某种规律,成功地将其一一激活。随着最后一座石碑被点亮,大殿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又一扇石门缓缓开启。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进入时,派蒙却忽然指着那扇门,惊讶地叫道:“咦?你们看!刚才奔奔在门口转悠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门里面有齿轮在响耶!”
婕德闻言,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她学着奔奔的样子,在门前转了一圈,侧耳倾听了半天,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我好像也感觉到了。这扇门……它好像在说,‘好久没有人来看我了,我好孤单’。”她模仿着一种哀怨的语气,惟妙惟肖。
“胡说八道!”提尔扎德立刻出声怒斥,他觉得自己的学术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学术研究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你这种毫无根据的拟人化猜测,是绝对不可取的!你想让我把‘门会说话’这种荒谬的结论写进我的论文里,让整个教令院都来嘲笑我吗?”
他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言辞,但左钰却敏锐地看到,他一边斥责着婕德,一边却偷偷地从怀里掏出炭笔,在随身的笔记边缘,潦草地画下了一个小小的奔奔和一扇大门的简笔画,还在旁边标注了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穿过石门,下方的遗迹结构变得更加复杂,出现了数条岔路,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提尔扎德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通道,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兴奋与焦虑的表情。“哦,天哪,这简直就像是在追求一位高傲的恋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她会给你惊喜,还是给你一个无情的耳光。”他如此比喻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恋爱可不用跟别人攀比哦。”婕德在一旁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哲伯莱勒没有理会两人的斗嘴,他沉吟了片刻,提议道:“我们分开探索,这样效率更高。”
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提尔扎德的强烈反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身边荧的衣角,那力道之大,仿佛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抛弃。“不!绝对不行!你!还有你!”他指着荧和左钰,“你们两个,绝对不能离开我超过三步的范围!”
左钰看着他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最终,队伍决定由哲伯莱勒和婕德去探索左边的岔路,而他们三人则带着提尔扎德,走向右边。在临分开前,左钰看到哲伯莱勒不着痕-迹地在岔路口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块刻有沙虫图案的石子,并对婕德使了个眼色。
“记住路标。”他低声对女儿说道。
左钰一行人所在的通道,通向了一间装饰得异常华丽的壁画室。房间的四壁上,都绘制着色彩鲜艳、保存完好的巨大壁画。提尔扎德一看到这些壁画,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冲上前去,开始了他那滔滔不绝的“学术解读”。
他指着壁画上一只巨大的、俯瞰着下方无数渺小人影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断言式口吻说道:“你们看!这就是赤王暴政的铁证!他用这只无处不在的眼睛监视着自己的子民,将整个王国都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他又指向壁画下方那七根高耸入云的石柱,“而这七根柱子,无疑就是他用来镇压反抗、巩固统治的暴力工具!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独裁者!”
“可是……”婕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原来她们父女已经探索完那边的通道,循着踪迹找了过来。,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她正站在另一面壁画前,脸上带着与提尔扎德截然不同的困惑表情,“我怎么觉得,壁画里的这些人,表情都很喜悦呢?他们好像在围绕着那七根柱子跳舞庆祝。而且,那只眼睛……看起来更像是太阳,给大地带来光和热。也许,这描绘的是一场盛大的丰收仪式?”
就在两人为此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壁画的哲伯莱勒,忽然用他那古井无波的、仿佛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的语气,缓缓开口了。
“黄沙子民的愿望,曾经托起了赤王的高塔。”他的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壁画,看到了那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古老王朝,“后来,塔倒了。那些愿望,也就被永远地埋在了沙子底下。”
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话,让提尔扎德听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反驳,追问他这话是出自哪本典籍。就在此时,他们面前那幅描绘着“太阳之眼”的壁画,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随即整面墙壁向上升起,露出了一条通往上层的、盘旋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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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隐藏的暗门,竟然就这么出现了。
进入暗门后的空间,比下方的壁画室要狭窄许多,更像是一条通往某个核心区域的密道。就在众人踏上第一级台阶的瞬间,荧腰间的那块赤沙石板,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起来,那温度之高,几乎要将她的衣物点燃。石板中央那颗原本只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蓝色宝石,此刻亮度骤增,变得如同正午的太阳般耀眼夺目!
与此同时,被婕德抱在怀里的奔奔,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极为急促的“哔哔”声。它猛地从婕德怀中挣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不顾一切地朝着侧面的一堵墙壁狠狠撞了过去!
“轰”的一声闷响,那看似坚固的墙壁,竟被它小小的身躯撞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纹,一块石砖松动脱落,露出了后面半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构件。那构件的形状,与赤沙石板上一个凹槽的形状,完美吻合。
“快!快记下来!”提尔扎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手都开始发抖,他手忙脚乱地拿出笔记本,试图将眼前这神奇的一幕记录下来,“石板与遗迹内部的未知构件,产生了强烈的能量耦合反应!而奔奔……奔奔似乎能提前感知到这种特殊的能量频率!”
婕德心疼地将撞得七荤八素的奔奔抱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它那冰冷的金属外壳,试图安抚它。就在她的手触摸到奔奔的瞬间,奔奔的体表,那光滑的金属外壳上,竟然如同投影仪一般,投射出了一连串模糊而又破碎的、一闪而逝的画面!
那是一座宏伟到难以想象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地下城市,无数像奔奔一样的元能构装体,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城市中巡逻。画面一转,又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戴着黄金面具、看不清容貌的人影,他正站在一座高塔之上,对着下方的构装体大军,高举着双手,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庄严的仪式。
“这是……奔奔的记忆?”派蒙看得目瞪口呆。
提尔扎德见状,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他立刻举起手中的“留影机”,想要将这些珍贵的影像记录下来。然而,他的手腕,却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
“现在不是记录的时候。”哲伯莱勒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决,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画面,眼神中充满了左钰从未见过的、极为复杂的情绪。
队伍继续向上,最终来到了一间更加宽阔的祭祀大厅。大厅的墙壁上,雕刻着无数条扭曲盘旋的巨蛇图案,而在大厅的正中央,则是一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祭坛。
就在提尔扎德想要上前,仔细研究一下那座祭坛的构造时,哲伯莱勒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动作粗暴,力道之大,甚至让学者发出一声痛呼。
“别靠近那座祭坛!”佣兵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于恐惧的警告,“赤王的‘黄金梦乡’,是用所有子民的愿望编织成的、最华丽的牢笼!一旦碰了它,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提尔扎德被他吓了一跳,但学者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反驳道,“你有什么文献依据吗?还是说,这又是你从那些不靠谱的沙漠传说里听来的?”
一阵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从黑暗的甬道深处传来,地面随之微微震颤。一个比之前遭遇的任何构装体都要庞大、更具压迫感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它通体由暗色的合金铸造,充满了赤王时代特有的、粗犷而又精密的几何美感,手中紧握着一柄与它身高等同的巨大战斧,斧刃上闪烁着幽紫色的不祥电光,如同捕食者冰冷的眼睛。它的每一次移动,周身的装甲都会迸发出细密的紫色雷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奔奔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它发出一阵急促的警示声,刚想冲上前去,却被那巨斧构装体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力场震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小小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圈,显得狼狈不堪。
“啊——!是仲裁者!遗迹守卫里最麻烦的一种!”提尔扎德发出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根粗壮的石柱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对着众人歇斯底里地喊道,“快!保护好我的笔记!这里面可全是赤王暴政的铁证!是足以让我名留青史的伟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