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敢动小爷兄弟!小爷跟你们拼了!”她抄起巷子边不知谁家丢着的一根破竹竿,劈头盖脸就朝那两个小厮抽去。
竹竿虽破,在燕七含怒全力挥舞下也带着风声。小厮们没料到这瘦小痞子如此悍勇,于是退回铺子,就赶紧把铺子门给关上。
“哐当!”
破竹竿狠狠砸在紧闭的铺门木板上,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落下。燕七犹不解气,又抡圆了胳膊狠狠抽了两下,嘴里连珠炮似的骂:
“缩头乌龟!开门!有种开门跟你燕七爷爷单挑!打人算什么本事!龟儿子!遭瘟的!”
陈然上前看了看郭大路,“没事吧?”
“嘶……没事,皮糙肉厚,挨几下不打紧。”郭大路瓮声瓮气地说,又疑惑地看向紧闭的铺门,“我也没干啥啊,那老头突然就喊人打我……”
陈然沉声道:“不是你的错。他们心中有鬼,自然反应就大。”
这时,铺门内一声苍老却透着狠厉的呵斥:“滚!再敢在门口聒噪,打断你们的腿!”
“嘿!老棺材瓤子!给你脸了是吧?”燕七火气“噌”地又窜上来,捡起地上的竹竿又要上前。
“燕七!”陈然低喝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沉稳,“硬闯无益。走!”
“走?就这么算了?老郭这顿打白挨了?”燕七杏眼圆睁,挣扎着不肯罢休。
郭大路也挠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困惑:“是啊兄弟,咱啥也没干成,还挨了顿揍……你这酒肉,我老郭可不好意思吃了。”他倒是还惦记着黄鹤楼的约定。
陈然眼神复杂地看了郭大路一眼,这傻大个儿的心思纯粹得让他都不忍心了。
“有什么不好吃的,走,跟兄弟喝酒吃肉去!”陈然说着,另一只手就拽住郭大路的手臂,他一手拽着一个就离开了巷子,朝着黄鹤楼而去。
黄鹤楼里人声鼎沸,酒肉香气弥漫。
陈然找了个临窗的僻静角落坐下,二话不说,先点了一整只烧鸡、一大盘酱牛肉、两坛上好的汾酒,又特意吩咐小二打包几样硬菜。
这黄鹤楼的酒菜十分的昂贵,这是陈然第二次来这里。
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桌,郭大路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他。他搓着手,嘿嘿笑着:“陈兄弟,这…这太破费了!”话是这么说,手却已经毫不客气地撕下一条肥嫩的鸡腿。
“吃你的吧!傻人有傻福!”燕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己却也被香气勾得咽了咽口水。她拿起酒碗,咕咚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下肚,仿佛浇熄了一点心头的怒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狠狠剜向窗外“王记杂货”大致的方向。“老棺材瓤子!这事儿没完!敢动老郭,小爷我烧了他的破铺子!”
陈然给自己也倒了碗酒,没急着喝。
“老郭,慢点吃,管够。今天……委屈你了。”
“唔……不委屈不委屈!”郭大路含糊不清地摆摆手,努力咽下嘴里的肉,“有肉吃,有酒喝,还有兄弟记挂着,有啥委屈的?就是……”他打了个嗝,脸上又浮起那标志性的憨厚困惑,“我就是想不通,那老头儿咋突然就急眼了?我就掀开那门帘子瞅了一眼,还没瞅清楚呢,他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