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的指尖在虚空中抓了个空，姜璃分裂的两道流光像是被无形的线扯着，一道青黑如枯藤缠火，一道赤红似冰晶裹血，分别停在熔炉两侧。\幻~想`姬? _无~错^内?容!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轻语钉在原地。

“你终于来了。”

声音是从青焰那团光里传出来的，尾音却带着姜璃惯有的隐忍，像极了她替他包扎伤口时压低的声线。

可当那光团凝成人形——红衣女的轮廓在青焰中若隐若现，眼尾却还挂着姜璃方才咳血时的水痕，陆昭然的断妄瞳突然刺痛。

金芒不受控地翻涌，他看见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炎阳子临终前的枯手攥着他的手腕，道袍下露出半块刻着“筛选”二字的青铜牌，而牌上的纹路竟与姜璃魂魄分裂时的光轨完全重合。

原来当年师父说的“替天筛选良魂”，竟是用禁术将完整魂魄撕成两半？

“哈哈哈哈！”西象始祖的投影突然从熔炉底部升起，蛇尾扫过地面时溅起火星，“金瞳道士终于看清了？双生业火本就是残次品，木与冰，生与灭，它们会互相啃噬——”它的蛇信子舔过嘴角，“首到其中一团吞掉另一团，成为新的永恒观测者！”

陆昭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能感觉到姜璃的青焰在颤抖，那团光里偶尔闪过姜璃的眉眼，又被红衣女的阴鸷覆盖，像两具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

而赤焰那边更诡——冰晶裹着的红光中，竟有他从未见过的姜璃：眼尾上挑，唇角带着讥诮，与记忆里总垂眸煎药的医女判若两人。.幻?想~姬` ¨已+发·布_罪.薪`蟑￠结,

“昭然。”青焰突然开口，这次是姜璃的声音，带着哭腔，“抓住我。”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

青焰却如活物般钻进他心口，穿透晶体心脏的瞬间，剧痛让他踉跄半步。

可下一秒，暖意从心脏蔓延开来——那是姜璃的枯木业火在灼烧他金系魂力里的杂质，西象之瞳的浑浊竟被净化出一丝清明。

“真相是……”青焰在他体内震动，声音突然冷下来，变成红衣女的阴恻，“五行劫根本不存在筛选，而是……”

陆昭然瞳孔骤缩。

他想起小时候，祖父总在深夜抚摸那枚冰魄铃，指节抖得像风中残烛，嘴里念叨着“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此刻冰魄铃的寒意从他袖中翻涌而出，与心口的青焰相抗，竟在他掌心凝出半枚与炎阳子青铜牌相似的纹路。

“够了！”赤焰那边传来冷笑，冰晶裹着的红衣女突然抬手指向熔炉中央的永恒观测者罗盘，“你们以为用残魂玩轮回游戏就能瞒天过海？”她的指尖裂开细缝，溢出的赤焰比之前更盛，“我倒要看看，没了这破罗盘，你们拿什么维持这可笑的因果闭环！”

陆昭然猛地转头。

赤焰中的红衣女眼尾的冰晶正在融化，露出底下与姜璃一模一样的瞳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带着毁灭欲的炽烈。

而她指向罗盘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起赤焰，像是要将那青铜盘烧成齑粉。+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熔炉的温度在攀升。

陆昭然能听见魂魄碎裂的轻响，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姜璃的。

他心口的青焰突然灼痛，姜璃的声音混着红衣女的冷笑在他脑海炸响：“选吧，道士——要完整的她，还是要这破试炼场的真相？”

而赤焰中的红衣女，指尖的赤焰己凝成针尖大小的火团，正缓缓对准罗盘中央的星图。

赤焰针尖触到罗盘的刹那，陆昭然的断妄瞳突然渗出金血。

他看清了那枚青铜盘上刻着的并非星图，而是千万道交缠的因果线——每条线末端都系着姜璃的名字。

“不！”他踉跄着扑向熔炉，金系魂力在指尖凝结成冰刃，却在触及赤焰的瞬间被灼成齑粉。

红衣女的笑声裹着赤焰炸开，那针尖般的火团如利刃划开青铜，罗盘中央的“永恒”二字最先崩裂，碎片裹着黑血簌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