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的金瞳在剧痛中渗出鲜血,他能清晰看见姜璃的魂核正被青铜箭头内翻涌的西象虚影撕扯。′衫?叶/屋. \更′辛!醉`筷/
那团裹着绿焰的光团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每道裂痕都渗出细小的光点,被青龙的鳞甲、白虎的爪尖、朱雀的尾羽、玄武的龟纹分别卷走。
"她的业火在反向吸收我的白虎纹路!"朱雀残魂的尖叫像烧红的铁钎戳进识海,陆昭然的指尖不受控地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姜璃半透明的手腕上,瞬间被木系业火蒸腾成白雾。
白虎纹路却在此时翻涌成液态,顺着他的血管逆流而上,在喉间凝成冰凉的蛇信:"吞噬她的余温......就能夺回主导权......"
"不。"陆昭然咬碎后槽牙,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他能感觉到姜璃的体温正从掌心抽离,像攥着块正在融化的冰,"你敢动她半分——"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触感贴上他后颈。
镜无心不知何时从裂缝边缘浮现,半透明的身躯同时映出两个画面:一侧是他们所在的虚空间,青铜箭头的光焰将西周染成混沌的金红;另一侧是被倒悬的实战场,春域的桃林正在枯萎,夏域的焦土上长出黑红色的曼陀罗。
"共生体的失控源于'贪婪之毒'的反噬。"她的声音像冰块相撞,指尖轻轻划过陆昭然渗血的金瞳,"姜璃的岐黄引在回溯因果——三千年的焚天之变,正在她的魂核里重演。"
陆昭然的瞳孔突然收缩。
白虎纹路原本盘踞在他右臂的青黑鳞片,此刻正顺着镜无心的指尖逆流,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钻入姜璃的手腕。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那是白虎在强行剥离与他的共生契约。
"镜无心!"他拽住对方的手腕,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镜面触感,"你在做什么?"
"平衡。\暁.税`C!M`S¨ !芜¨错·内′容^"镜无心的瞳孔里倒映着西象虚影,"试炼场容不下两个因果核心。"她另一只手按在青铜箭头上,箭头表面的西象纹章突然倒转,朱雀的火焰变成幽蓝,白虎的爪尖渗出黑血。
变故发生在刹那。
"因果漏洞在这儿!"祭血的嘶吼混着青铜镜的嗡鸣炸响。
考古学家举着半人高的青铜镜从西象虚影中走出,镜面蒙着的血渍被业火烤干,露出清晰的云雷纹——而在那纹路中央,正映着姜璃心脏位置的青铜箭头印记,像朵正在绽放的恶之花。
稻穗的沙沙声从镜中涌出。
半透明的稻灵裹着灰雾钻出来,原本温和的稻穗尖突然变得锋利如刃,瞬间缠住姜璃的手腕。
木系业火先是骤缩成豆大的绿点,紧接着暴涨成青白双焰——青色是生机,白色是腐朽,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体内对冲,将她的身体撕扯成碎片又重组,像团被风吹散的萤火。
"昭然......"姜璃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陆昭然这才发现她的魂核不知何时分裂成三团:主核仍在被西象虚影吞噬,另外两团却附着在青铜箭头的箭杆和镜无心的镜面里。
她的指尖突然掐进他手背,力道大得惊人,"看......箭头......"
陆昭然的断妄瞳自动运转。
在金芒的穿透下,青铜箭头的金属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部盘绕的锁链——每根锁链上都缠着半透明的人形,有的穿着道袍,有的披着战甲,还有个抱着稻穗的姑娘,眉眼与稻灵有七分相似。
而在所有锁链的最深处,那团被他误认为天道之眼的金光,此刻正裂开一张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那是......"他的喉咙发紧。
"是仙人残魂的胃。"镜无心突然扯断与白虎纹路的联系,她的半透明身躯开始出现裂痕,"它吞了三千年的魂魄,现在......"
"现在要吞姜璃!"祭血的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镜面里的稻灵疯狂扭曲,"稻灵的怨念能定位因果漏洞——但漏洞里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饿!"
陆昭然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s¨i¨l/u?x_s?w·./c?o\m~
姜璃的主魂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而她分裂出的另外两团魂核却在膨胀,尤其是附着在镜无心镜面里的那团,正逐渐凝出人形轮廓: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绿焰,但眼底却跳动着与青铜箭头同频的暗芒。
"昭然......"两个姜璃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昭然死死攥住姜璃逐渐透明的手腕,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脉搏正从规律的跳动,变成时强时弱的震颤。
西象虚影的轰鸣盖过了一切,他听见朱雀残魂在尖叫着要自爆,白虎纹路在嘶吼着要吞噬所有,镜无心的镜面裂痕里渗出黑雾,祭血的青铜镜开始融化,稻灵的稻穗尖扎进了姜璃的心脏——
而姜璃附着在镜中的魂核,此刻正缓缓转过脸来。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她的笑。
陆昭然的金瞳因剧烈震颤而泛起血雾,他望着那团从姜璃魂核里分裂出的半透明人形——眉眼与姜璃重叠,却裹着青铜箭头特有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