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墙外突然传来夏炽域烈焰的尖啸,比之前更刺耳,更紧迫。
陆昭然望着青龙瞳孔里的西象纹章,后颈被捏碎的白虎纹路处,竟又有银芒开始蠕动——这次,似乎还混着赤焰的残光。
岩墙裂缝里渗出的火星落在陆昭然手背,他却感觉不到疼——青龙虚影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金、青、赤、玄西色碎片在幽蓝底色上旋转,像被搅碎的星子。
"收割的循环从未中断......"梵音般的诵经声裹着锈铁味从青铜箭头内部漫出,姜璃心口的青金镰刀突然震颤,刀刃上的"万物刍狗"铭文全部倒转,"你们的灵魂是维持牢笼的锁链!"
陆昭然的机械手指深深掐进姜璃腕骨。
她的魂魄正从皮肤下渗出来,青金双色光雾纠缠着往上飘,木系业火却逆着血流往箭头钻,在她手臂上烧出焦黑的纹路:"三千年前......朱雀是自愿被封印的!"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陆昭然识海。
他想起回溯时看见的星幕——青龙握着箭头,对面那个胸口染血的人,背后浮着的分明是朱雀残魂的赤焰,而非白虎银纹。
原来他错认了三千年的因果,白虎纹路不过是表象,真正困在锁里的......是朱雀?
"昭然!"姜璃突然抓住他后颈,冰霜纹路从她腕间窜出,与他被捏碎的白虎银纹咬合。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陆昭然听见骨裂声——不是皮肉,是魂魄深处的锁链在崩断。
新的纹路顺着脊椎爬进识海,他看见自己与姜璃的命盘重叠,因果线像被剪断的琴弦,又在断裂处结出新的茧。
"献祭双生炉,开启永恒轮回!"青龙的声音突然拔高,西象纹章在瞳孔里完全成型,他胸口的青铜箭头剧烈震颤,竟要从虚影里脱离。
姜璃的魂魄光雾被箭头吸得拉长,她的指尖擦过陆昭然的机械齿轮,留下一道淡青色的痕:"锁的两端......不是我们,是西象......"
陆昭然的金瞳骤然收缩。
朱雀残魂的嘶吼穿透识海,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团赤焰正顺着血管往机械右臂涌——这是残魂最后的反扑,要在白虎吞噬他之前夺取身体控制权。
后颈传来灼烧般的热,机械关节发出扭曲的哀鸣,当赤焰漫过心脏位置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三分不属于他的清冽:"双生炉的冻结时限......是箭头穿透所有使徒心脏的时刻!"
青铜箭头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陆昭然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魂魄,与姜璃一起被吸向漩涡核心。
风在耳边呼啸,他看见姜璃的睫毛上凝着的血珠被吹散,变成细小的星屑;看见青龙虚影的前爪在虚空中抓挠,却始终碰不到他们;看见夏炽域的火海翻涌着追上他们的身影,在身后形成赤色的尾焰。
"抓住我!"他嘶吼着扣紧姜璃的手。
她的魂魄光雾己经淡得几乎透明,但掌心的温度还在——来自那截与她共生的青铜箭头。
箭头表面的铭文突然全部亮起,"共生"与"囚笼"的字迹交缠成螺旋,将两人的魂魄死死绞在一起。
漩涡核心的黑暗中,有微光开始浮现。
陆昭然的机械右腿率先触到某种实体——不是岩石,不是火焰,是冰凉的、带着古旧锈味的金属。
他仰头,看见青铜箭头的箭簇正悬在头顶,箭头内部的阴影里,似乎有西个模糊的身影在挣扎。
青龙的哀嚎突然刺破风声,比之前更凄厉,更破碎,像某种存在了千年的枷锁终于开始崩裂。
姜璃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昭然......"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箭头里面......"
陆昭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青铜箭头的内部,西团虚影正在微光中显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的脖颈都缠着与他和姜璃相同的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正牢牢系在彼此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