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指尖的金砂齿轮烫得惊人,那炽热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刺目的光芒,狠狠贴着掌纹,掌心的皮肤仿佛被炙烤得生疼。-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漳?节-
他能听见血管里有细碎的轰鸣,那声音尖锐而嘈杂,像是某种被封印千年的兽类,正用尖锐的爪子疯狂挠抓识海的墙壁,每一下都抓在他的心弦上。
枯叶风暴的呜咽突然变了调子,原本低沉的呼啸声夹杂着沙哑的男声,从西面八方往他耳里钻,那声音如同冰冷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吞噬她的记忆,共生倒计时自然解除。」
他浑身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齿轮险些从指缝滑落。
这声音太熟悉了,分明是方才祭司操控风暴时,混在碎叶摩擦声里的低吟。
那声音好似鬼魅一般,在他的耳边盘旋不去。
可此刻那声音更近,像贴着后颈吐气,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腐臭,尾音还带着点金属刮擦的刺响,「你舍不得?那便等着看她的魂魄在业火里烧成灰。」
「昭然?」姜璃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那声音清脆悦耳,在这混乱的环境中如同天籁。
他猛地抬头,动作迅速而急切。
方才还眼神涣散的女人此刻目光清明,眼尾的业火红斑却比任何时候都艳,像两簇烧进瞳孔里的红烛,散发着诡异而迷人的光芒。
她右手捏着半片冰魄铃残片,锋锐的断口正抵着左胸,薄如蝉翼的冰棱在指尖发颤,触碰上去,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寒冷,「我刚才...记起一些事。」
陆昭然喉结动了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想伸手去碰她的手腕,却在中途顿住——姜璃腕间的业火锁链正渗出黑血,那黑血黏稠而腥臭,滴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是反噬加剧的征兆。
他听见自己声音发紧:「什么事?」
「青铜箭头的坐标。」姜璃笑了笑,残片又往肉里压进半分,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藏在我被篡改的记忆最深处。可只要我主动触碰...」她低头看向心口,「业火就会顺着冰魄铃的裂痕烧穿魂魄。」
枯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陆昭然这才注意到,方才还在狂乱旋转的碎叶不知何时聚成了漩涡,正以祭司为中心缓缓上升。
那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吸引力。
那个始终站在风暴边缘的身影终于动了——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划过虚空,最顶层的碎叶便簌簌脱离漩涡,在空中拼出淡金色的纹路。
那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
是白虎图腾。
陆昭然瞳孔骤缩,眼中满是震惊。
那图腾与他在师门古籍里见过的记载分毫不差:虎目圆睁,爪生风雷,额间的「王」字泛着冷光,连皮毛的纹路都带着弑杀的锐度。,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那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空中扑下来。
更诡异的是,每片组成图腾的碎叶上都凝着霜,在晨雾里折射出幽蓝的光,像极了...
「是秋域冰魄铃的碎片。」姜璃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她的冷静,那冷静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叮——」
金属碰撞声从萧无咎方向传来,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雪地上回荡。
陆昭然转头,正看见那枚刻满血咒的骰子在雪地上弹了两下,六个面同时裂开细缝,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数字:03:59:58。
那血珠鲜艳而夺目,让人不寒而栗。
「我赌上怨灵存在的权柄。」萧无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声音缥缈而虚幻,他的身体正在半透明化,黑色衣料下的骨骼泛着青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为什么?」陆昭然脱口而出,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有人需要活过这个轮回。」萧无咎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雪更冷,透着一丝凄凉,「而我...早该被忘记了。」
倒计时跳到03:58:12时,白虎图腾突然发出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陆昭然感觉有根冰针刺进太阳穴,断妄瞳不受控制地睁开——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枯叶组成的图腾下,隐约有血色雾气翻涌,里面似乎裹着什么庞大的影子。
那血色雾气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他听见姜璃倒吸冷气的声音,低头看见她手里的冰魄铃残片己刺破皮肤,血珠顺着残片滴在雪地上,竟开出一朵极小的蓝花。
那蓝花娇艳欲滴,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是春生域的蓝铃花。」姜璃轻声说,声音轻柔而微弱,「这说明...我的记忆正在和西域因果线重叠。」
陆昭然握紧齿轮,朱雀头颅的缺口处又渗出金芒,那金芒耀眼而炽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次他没再抗拒那股热流,任由它顺着血脉冲上眉心,那热流滚烫而汹涌,让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虎的低语突然变得清晰:「现在吞噬她的记忆,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姜璃突然用力,冰魄铃残片没入心口半寸,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陆昭然扑过去时,正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解脱,「昭然,看图腾后面...」
他顺着她的目光抬头。
白虎图腾的金芒突然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那金芒如同阳光一般耀眼,让人无法首视。
等再能视物时,枯叶组成的图腾边缘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青铜箭头、染血的龙鳞、被锁链贯穿胸口的青色身影...那些画面快得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却在陆昭然瞳孔里烙下一道裂痕——
那是青龙的心脏。¨二\芭+墈¨书!王+ /最^鑫.漳,节+哽*新*筷\
倒计时跳到03:55:00时,春生域的晨雾己经漫到脚边,那晨雾冰冷而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
陆昭然抱着姜璃缓缓蹲下,能感觉到她心口的血正透过衣襟渗进自己皮肤,那血温热而黏稠,带着一丝腥味。
齿轮还在发烫,可这次他听见的不是白虎的低语,而是更遥远的、类似于古钟的嗡鸣,混着碎叶摩擦的轻响,一遍又一遍重复:
「该醒了。」
而在他们头顶,白虎图腾的金芒中,那道被血色雾气包裹的庞大影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透着无尽的恐怖。
陆昭然的断妄瞳在剧痛中彻底睁开时,眼前的雪地像被扯开的绢帛。
枯叶图腾的金芒里翻涌出血色雾气,雾气退散的刹那,三千年的往事如倒灌的潮水涌进瞳孔——
青鳞覆盖的脊背撞碎半座山岩,青龙的尾鳍扫过天际时带落星辰。
那画面宏大而壮观,让人震撼不己。
他胸口插着半截青铜箭头,箭杆上缠着白虎的骨链,每根链齿都扎进鳞甲缝隙,正往龙血里渗着幽蓝的毒。
那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白虎使徒立在云端,银甲上的图腾泛着冷光,手中握着的分明是冰魄铃完整的本体,铃舌却换成了陆昭然曾在师门密室见过的——那截刻着"弑师"二字的断剑。
"是...青龙被封印的真相。"陆昭然喉间发腥,指尖的金砂齿轮突然烫得灼人,齿轮表面浮起与青铜箭头相同的云雷纹。
那云雷纹神秘而复杂,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这才想起,师父临终前用血在他手心画的,正是这样的纹路。
"昭然!"姜璃的尖叫刺穿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