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都收拾好了?这味儿…咋有点冲?别是招了啥东西吧?要不我们进去帮你瞅瞅?”
“别别别!”李卫东像被踩了尾巴,猛地往门板上一靠,差点把门撞开,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x^g_g~k.s~.~c¢o′m?
“屋里…屋里乱着呢!我刚换下来的脏衣服、臭袜子,还有前两天打了只野兔子没收拾利索,味儿大!实在没法下脚!就不脏两位哥的眼了!”
他语速飞快,脑门上都见汗了。
张建军大大咧咧,没看出门道,还伸着脖子想往里瞧:“嗨,都是大老爷们儿的,怕啥脏乱差,我们帮你拾掇拾掇呗?”
“真不用!真不用建军哥!”李卫东慌得不行,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了:“我自己能行!能行!”
林振中盯着他那张写满紧张和心虚的脸,又瞥了眼那紧闭的、隐隐透出异味的破木门,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了。
他笑了笑,拍拍张建军的肩膀:“行吧,既然小李同志自己能收拾,咱们也别强求了。就是提醒你一声,最近蛇多,又邪性,你那屋靠山太近,千万当心点。”
“要是看到啥不寻常的,闻到啥怪味儿,赶紧吱声。别自个儿瞎琢磨,容易出事。”
“哎!哎!知道了振中哥!我一定小心!有啥事肯定报告!”李卫东忙不迭地点头,跟送瘟神似的。+2¨3·d·a¨w¨e_n.x~u.e~.!c-o`m\
林振中不再多说,转身招呼张建军:“走了建军。”
两人溜溜达达地离开了知青点。
走出去老远,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紧张的视线黏着。
李卫东看着两人走远,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裳都汗湿了一块。
他慌忙转身,闪进了那扇散发着浓烈腥臭的小门里,咔哒一声,把门闩插得死死的。
与此同时。
林振中和张建军走出老远,张建军才猛地一砸拳头,压低声音,火星子首冒:“哥!那小子指定有鬼!”
“那屋里啥味儿?跟烂鱼塘混了泥鳅洞似的!还说什么野兔子?糊弄鬼呢!咱屯里兔子能有这邪乎味儿?”
林振中眼神沉冷,像结了冰的深潭。“是不对劲。他那门挡得跟护祖宗牌位似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不过,硬闯不行,没凭没据,这小子嘴皮子利索,反咬一口侵犯他啥人权,够咱们喝一壶。”
“那咋整?就这么干瞪眼?”张建军急得抓耳挠腮。
“找张叔!”林振中脚步一拐,首奔屯委会。
屯委会里,张大海正叼着烟袋锅子,对着账本发愁。
听了林振中的推测,他那烟袋锅子差点从嘴里掉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啥?李卫东?那个独来独往的知青?”
“他…他在自个儿屋里养蛇?还是毒蛇?他娘的,这瘪犊子想干啥?反了天了?”
张大海霍地站起来,烟袋锅子在桌上敲得梆梆响:“振中,建军,你们没看错?”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真有这事儿,甭管他是城里来的知青还是玉皇大帝的亲戚,敢祸害咱屯子老少,扒了他的皮都不解恨!”
“叔,八九不离十。′q!u.k\a`n\s~h+u¨w?u′.+c,o^m*”林振中语气斩钉截铁。
“那味儿,那躲闪的样儿,错不了!现在就得去,抓他个现行!”
“就说是屯里统一检查卫生,防蛇虫鼠蚁!免得那瘪犊子还不承认,拦着咱们不叫查。”
“走!”张大海把账本一推,烟袋锅子往腰后一插,雷厉风行:“集合人!”
张大海一声吆喝,屯里几个精壮汉子立刻围了过来。
一行人气势汹汹,首奔知青点李卫东那间孤零零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