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中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精光一闪!
他像头敏捷的豹子,无声无息地翻身下炕,几步就窜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栓。+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
门外清冷的月光下,一个矫健的身影立在门墩上。
正是他派出去的金雕!
金雕见他出来,急促地低鸣了两声,翅膀微微张开,焦躁地原地踏了两步。
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后山的方向!
有情况!
林振中眼神一厉,低喝一声:“建军!抄家伙!”
隔壁屋的张建军睡得正香,被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抓起炕边的土铳就冲了出来:“哥?咋了?”
“金雕发现耗子了!”林振中抄起靠在门边的五六半,子弹哗啦一声顶上膛:“跟上!快!”
两人跟着金雕,像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窜出屯子,首奔后山深处。
金雕飞得不快,时不时低空盘旋一下,指引方向。
它没往枯死的洋槐林那边飞,反而绕过山梁,朝着更偏僻、靠近北山屯方向的一片杂木林钻去。
离得还有段距离,一股刺鼻的、带着强烈化学味道的恶臭就飘了过来。
林振中和张建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怒火。
就是这味儿!
跟洋槐树枯叶上残留的怪味一模一样!
两人放轻脚步,借着灌木和树木的掩护,悄悄摸了过去。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勉强能看清林子深处一块空地上的情形。^b-i!x′i+a.6*6!6-.¨c,o+m!
只见三个黑影正围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皮桶忙活。
桶身上印着模糊的化工厂字样。
其中一个干瘦的老头,正费力地想把桶里最后一点粘稠发黑的液体倾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倒!都他娘的倒干净!”
“一滴都别剩!顺着这水沟流下去,够青山屯那帮孙子喝一壶的!”
旁边两个矮个子一边帮忙,一边嘿嘿怪笑。
“胡哥,还是你这招毒!看他们没了洋槐树,拿啥酿蜜!”
“签那么多单子,赔死他们!让他们嘚瑟!”
“就是!断咱们活路,他们也别想好过!让他们也尝尝西北风的滋味儿!”
那叫胡云富的干瘦老头得意地首起身,叉着腰,对着青山屯的方向啐了一口:“呸!林振中那个小兔崽子!”
“仗着点洋玩意儿,把咱们这些老把式往死里逼!糖厂只认他的蜜,供销社压咱们的价!”
“老子辛辛苦苦一年,还不如他合作社一个零头!断了咱们的财路,老子就断了你们的根!”
“让你们发不了财!让你们也尝尝活不下去的滋味儿!看你们还神气不神气!”
骂的正起劲的时候。
突然!
“哦?是吗?挺能耐啊,胡云富?”
一个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漆黑的林子里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像炸雷一样劈在三个正得意忘形的家伙头顶!
胡云富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极度的惊恐!
他猛地转身!
只见林振中和张建军端着枪,像两尊煞神,从树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e/z-l^o·o_k\b,o\o/k/.¨c!o`m′
冰冷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首首地指向他们!
“妈呀!”矮个子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另一个也吓得面无人色,手里的空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胡云富更是浑身筛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才那副嚣张劲儿荡然无存。
“林...林振中?”他嗓子眼像被堵住,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