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那点关系,够呛能兜住两条人命官司!
跑!赶紧跑回城里躲风头!
刚蹭到路口拐弯,后脖子领子猛地一紧!
一股大力把他整个人薅得双脚离地!
“哎哟我操!”
孙大福尖嚎一声,魂儿都吓没了。
回头一看,林振中那张黑沉沉的脸,眼珠子跟淬了冰似的,死死盯着他。
“想跑?你他娘的要去哪儿啊?”林振中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坨子砸过来。
呼啦一下,十几个壮汉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大海喘着粗气,铁青着脸堵在前面。
“你们...你们想干啥?”孙大福腿肚子首转筋,声音抖得不成调,还强撑着:“我...我回城探亲!关你们屁事!”
“探亲?”
张大海一口唾沫差点啐他脸上:“你他娘刚捅塌仓库,差点砸死老赵家爷俩,转头就想溜?孙大福,你当老子是死人?”
“放屁!我...我就是抓耗子!”孙大福梗着脖子狡辩,脸上那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谁知道那破墙那么不结实?这能赖我?耗子洞!我掏耗子洞!”
“掏耗子洞?”林振中猛地把他往地上一掼,孙大福摔了个屁墩儿。
林振中一脚踩在他旁边的包袱上,手指头差点戳到他鼻尖:“你他娘的瞎啊?那是承重墙!是柱子!你见过谁家耗子洞往柱子上打?你家耗子是穿山甲投胎?”
“那是撑房子的顶梁柱!挖塌了房子就倒!要人命!懂不懂?”
“你爹妈生你出来就为了让你当个害人精?两条人命!你担得起?”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孙大福被吼得彻底慌了神,只会重复这一句。
“不知道?”张大海气得浑身哆嗦。
“不知道你他娘的瞎捅个屁!队里哪条规矩让你去仓库拆房梁了?啊?你爹没教过你啥叫规矩?!你这条命金贵,别人家的命就贱?”
“甭跟他废话!”旁边一个赵家的本家兄弟红着眼,上去就踹了孙大福一脚:“差点害死我叔和我哥!狗日的!”
“拖走!开会!开大会!批斗这害人精!”
人群激愤,七手八脚就把瘫软在地的孙大福薅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往屯里大队部拽。
大队部院子里,人挤得满满当当。
老赵头被抬去公社卫生院了,他老伴儿和赵铁柱脖子上缠着纱布来了。
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老天爷啊!这丧良心的畜生啊!我们家招谁惹谁了?差点家破人亡啊......”
赵铁柱脖子上伤口火辣辣地疼,眼睛也红得吓人,死死瞪着被推搡到院子中间的孙大福。
张大海站上台阶,脸色铁青:“乡亲们都看见了!孙大福,无组织无纪律,擅闯仓库,破坏公物,导致仓库坍塌,差点造成老赵家两条人命!这是犯罪!是谋害!”
人群嗡嗡议论,看孙大福的眼神跟看臭狗屎一样。
“现在,让苦主说说!”张大海一指赵铁柱和他娘。
赵铁柱一步上前,指着孙大福,声音嘶哑:“孙大福!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我跟我爹在里头搬化肥,你拎个铁锹进来就瞎捅!”
“我说那是柱子不能动,你骂我多管闲事!还说你爹是啥干部,捅塌了也赔得起!现在你赔!你赔我爹的命!”
他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纱布都渗出血丝。
赵家老太太哭嚎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想去抓孙大福的脸:“还我老头子的命来啊!你个挨千刀的祸害......”
旁边的妇女赶紧拉住老太太,对着孙大福啐口水:“呸!城里来的狗崽子!心比煤还黑!”
群情激愤。
“让大伙儿说说,怎么处置这害人精!”张大海大声道。
“让他赔!”
“让他蹲大狱!游街!批斗!”
“赶出青山屯!滚回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