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安娜慢慢清空盘子里的土豆泥,吃东西的样子干净利落。她不喜欢把蔬菜粒和黄色的东西混在一处,总是一样吃完再吃另一样。金发青年已经把他的人生计划安排到了十年之后,连埃维金人的村子要怎么修建都想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东风问了个和未来生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埃维金氏族有图腾之类的东西么?”
图腾?
年轻人想起了一些不快的记忆。
“我们有氏族和家系的徽章,母亲去世时把一枚金质家徽纽扣别在我的被子上,后来………………”他努力扯开嘴角想要微笑,“后来被我拿去交易掉了。至于图腾,那是卡提卡人的文化。
他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母亲留下的遗物,仿佛它还在手边。
“我需要知道卡提卡图腾的样子。”安娜耐心听他说完,提出下一个要求。
印刻在脸上的图案必然有其特殊含义,刨去原身作为极端宗教分子的可能,这玩意儿更像是某种家族或势力的标记。
卡卡瓦夏撇撇嘴:“卡提卡的图腾很丑的,插在骷髅头上的剥皮刀......他们的别称就叫剥皮刀。
“这种图腾,或是类似的图案你有印象吗?”安娜沾着饮料在食堂的金属桌面上画出某个图案,枯骨上盛开的花。年轻人来回侧着头像只猫头鹰似的看,摇头:“没见过,花卉图案的徽记我见过很多,但是记忆里没有这种类型。”
“姐姐,你是要找与这个图案有关的组织么?”他皱紧眉头将图案记下,“急不急?”
“不着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安娜挥手将图案摸去,眉眼间一片轻松,“只是偶然看到的花纹,挺漂亮。”
她没有说真话,每次她刻意转移话题或是含混敷衍他都能听得出来,只是出于尊重与体贴假装没听懂罢了。这次也不例外,卡卡瓦夏咧开嘴笑得灿烂:“不着急就好,我可以帮你在伊维尔的犯人里打听打听。”
这地方关的什么人都有,没道理找不出图案的来源。
安娜低头略微动了两下表示同意他的提议,埃维金人说起另一件事:“姐姐,你放在我这儿的小海葵明早还你?”
“放你那儿养着吧,”她没有多喜欢海洋生物,养这些东西也不是所谓的闲情逸致。
问题的关键在囚室里安装的生命探测器,它的存在帮助主系统监控犯人是否乖乖待在某地,但探测出来的是必须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生物呢,还是只要能动且散发等量热量的活物就行?
想骗过主系统不一定非得从外部入侵,伊维尔内里并非铁桶一片。
第二天安娜继续报名去做清洁工,按时间算她还有一天半的额外劳动需要完成。负责分流的狱卒刚刚把犯人分好直属上司的内部传讯突然响起,她无可奈何只能接通传讯器:“您早,有什么吩咐?”
传讯器那边的人似乎很着急,胡乱说了几句挂断,狱卒气得抬头望天。
“呼......一大早就来这些!”她狠狠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劈手指着刚分好的队伍,“你们先跟我去上面打扫,原定要去屋顶花园的要么先忙完再去,要么明天去。”
当然明天去,只干一半两边都不给结算,那不就意味着白白出一天工什么也没得到么!
安娜现在是宁可擦地板也不乐意去屋顶花园给富婆们调戏,默默提起临时分发的桶子跟着她就走,出了升降梯一看,典狱长办公室外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都是血。
整条走廊几乎被血液浸透,甜?腥膻的味道不但刺鼻而且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