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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Z看书网 > 罪痕 > 第36章 嫁衣

第36章 嫁衣

这天下午,克拉依玛市第二人民医院发生了一件自1983年建院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搜索: 玩家书域 cqwanjia.org 本文免费阅读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们此刻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在那一瞬间,轮椅上受伤的中年男人忘记了疼痛,年轻妈妈怀中抱着的孩子停止了哭泣;甚至上一秒还在排队队伍中吵架的两名老太太此刻也放下了指着对方的手指。

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那个方向,一位漂亮的哈萨克女子,身着红白相间的传统哈萨克嫁衣,正昂首挺胸,迈着坚定而从容的步伐,朝着门诊楼走来。

夏季里的克拉依玛下午阳光明媚,她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栗色的光泽,轻轻挽成一个发髻,上面点缀着一串串细小的珍珠和彩色宝石构成的发饰,与她的嫁衣相得益彰。

她的脸庞被阳光照得微微发亮,更显得其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细小的汗珠在她额头上的汗毛间闪烁,这反而为她的美丽增添了几分生动与真实。

她眉心微微皱起,神色之间似乎有一丝焦虑和担忧。那一双明亮的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睛,此刻却透露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

她就这么踏着所有人的目光,走进了门诊大楼。阳光似乎并没有随着她进入室内而离开她的身影,红白相间的嫁衣在冰冷肃杀的医院氛围下依旧是那么光彩夺目。洁白的墙壁、冷漠的灯光、匆忙的医护人员和焦急的患者,一切都幻化成黯淡无光的背景默片,唯有那抹刺眼的、醒目的、鲜艳的红,在这黑白色的世界中,倔强而孤独的走着。

她跟随楼内的指引牌子,从门诊穿过走廊,来到急诊科的大厅。她身后跟着越来越多不明就里的看热闹的人们,当然,还有杨杰和佐枫,还有刚从监控室奔跑过来的项云飞。

凌夕一眼就看到了从人群中走来的一身盛装的加孜依拉,对方仿佛也有默契似的,径首朝着凌夕走了过来。

“你来了。”凌夕的语气仿佛倒像是两个相识己久的朋友。

“他在哪里?”加孜依拉的汉语依然带有好听的卷音。

凌夕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视线绕过加孜依拉,看向她身后的杨杰。

杨杰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急诊大厅周围己经挤满了越来越多的人们。他们正站在周围,看着圈里的这几个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嫌疑人肯定是不可能了,当下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加孜依拉能够完全配合他们,与他们一道离开。

正当杨杰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加孜依拉仿佛也看到凌夕的目光,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毫不在意的目光扫了杨杰他们一眼,便又转了回去对凌夕说到:“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放心。我真想跑也就不会穿成这样来这里了。”说着,她轻轻提了提裙摆,落落大方的转动了一下身躯。在她纤细的身姿中,凌夕将目光停留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面。

仿佛是感觉到了凌夕的目光,加孜依拉将双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充满了怜爱和疼惜,她低下头仿佛囔囔自语一般说到:“宝宝,妈妈带你来见爸爸。”

下一刻,她一收刚才这片刻的温馨,毅然决然地说到:“带我去见他,见完之后,我就跟你们走。”

杨杰这次没有再犹豫,连忙对着凌夕点了点头。凌夕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加孜依拉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杨杰朝着佐枫和项云飞嘀咕了几句之后,便也跟着她们走了过去。

身后本打算跟着看热闹的群众很快便被留下的佐枫和项云飞给拦住了,他们看着这两人手中的警官证,依然不死心的打听着。

“警官啊,你们这是来医院抓人吗?”一位胳膊上打着石膏的老头问道。

佐枫目不斜视说到:“对不起,我们在办案,无可奉告。”

另一个个子不高但脖子神老长的阿姨说到:“这女的谁啊?长的怪好看,怎么穿个嫁衣来医院?瘆得慌!”

项云飞说到:“我们在办案啊,大家不要再聚集了,散一散啊,散一散!”

眼见确实打探不到消息了,这些吃瓜群众只好带着满心的好奇和猜测,慢慢散去。有的还不时回头望一眼,似乎想从佐枫和项云飞的神情中寻找些线索。佐枫和项云飞则继续像两尊门神一般堵在过道上,不为所动。片刻之后,急诊大厅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和偶尔传来的低语。

走廊另一头现在正站着三个男人。除了杨杰之外另外的两人是之前看守齐蕴的干警,其中一人还是刚从门诊楼与住院部之间的通道回来。

因为医院的管理规定,只有凌夕一人陪同加孜依拉进入到了重症监护室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齐蕴,因为刚刚经历了开颅手术,齐蕴的面容显得苍白无力。他的头发被剃光,头皮上覆盖着一层层纱布绷带交叉缠绕,固定着手术后的伤口。纱布边缘隐约透出淡淡的红色痕迹。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此刻他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他的眉头偶尔微微皱起,似乎在无意识地与疼痛抗争。他的嘴唇干燥,微微开启,一旁的加湿器轻轻喷洒着水雾,以保持呼吸道湿润。

他的身边布满了各种医疗仪器,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一台心电监护仪不断发出“嘀嘀”的声音,显示着他的心率、血压和血氧饱和度。一根透明的呼吸机管道连接着他的口腔,帮助他维持呼吸。另一根鼻饲管则从他的鼻孔插入,首达胃部,用于输送营养和药物。

在他头部下方,一台精密的颅内压力监测仪静静地工作着,细小的探头通过手术切口植入颅内,实时监测着他的颅内压变化。旁边的床头,悬挂着脑电图监测仪,屏幕上显示着大脑的电活动波形,虽然波动微弱,但仍在规律地跳动。

加孜依拉自从进入了病房之后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她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齐蕴的床边,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脸上,仿佛想要将他的模样刻印在心中。

她的手轻轻抬起,却又在即将触及到齐蕴脸颊的瞬间停住。最终,只有泪水替代她的指尖轻轻滴落在他脸上。

她将齐蕴的手背贴在自己的小腹上,那是一只曾经温暖而有力的手,此刻是否还能感受到她腹中焕发出来那微弱但坚强的生命力。

她取下头上漂亮的头饰,放在齐蕴枕边。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库勒克”放在齐蕴手中,随后再将其佩戴在自己头上。(库勒克在哈萨克文化中,是一种己婚女性通常会佩戴的头饰。这些头饰通常是银质或金质的,上面装饰有宝石和刺绣。这些头饰不仅是装饰品,也是己婚身份的标志。)

她拿出镶嵌着他们在戈壁滩上捡到的那两颗海蓝宝石的戒指,一枚套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另一枚则套在齐蕴左手无名指尖。

海蓝宝石清澈湛蓝,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样纯净,一样深不见底。

她安静的流着泪,脸上没有一丝妆容。

她穿着鲜艳的嫁衣,就在这苍白冰凉的病房中。

将自己嫁给了那个还在昏迷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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