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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狂欢

泽翁尼卡的港口已经封闭了快一周了,许多的船只随着海浪的摇摆紧靠在岸边,失去了生计的水手们整日泡在酒馆里,他们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以此来逃避自己口袋中第纳尔日益减少的事实。′<幻@想±-?姬e (?{无?错[内\?%容±¢

相较于往常,酒馆的酒中掺杂的水的含量比以往多得多,以至于必须得多花以往一倍的第纳尔才能用寡淡的酒水将自己灌醉,水手们抱怨着,又因为尚未醺醉,以至于他们的抱怨都不敢将自己心声彻底托出,只敢低声的叹息,

“我们靠海吃饭,帝国和阿塞莱开战,封闭了港口,我们失去了吃饭的最大的依仗,而现在上位的老爷,又封闭了陆上贸易的大门,现在我们甚至连打零工来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了。”

他的同伴也戏谑似的道,

“老爷还颁布了减税政策呢,我们现在甚至不需要上缴先前的赋税的十分之一。”

“是啊,但是我们赚的第纳尔甚至没有原先的二十分之一!”

......

整个泽翁尼卡都被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笼罩着,就好像一块失去了鲜血供应的内脏,正在慢慢的被排挤、孤立,直至枯死。

市民们无所事事,很多人都面临着失业、没钱购买粮食的困境,自从商贩们从泽翁尼卡离开之后,这座城市就犹如被阉掉了一般,在一夜之间几乎失去了它应有的活力。

铁匠铺的熔炉因为缺少客源而熄灭了,烘培坊的老板没有新鲜谷物的来源,裁缝铺甚至没有多余的布料来修补衣服的豁口,而游手好闲的市民们拿出他们所剩不多的财产,挤在拥堵的酒馆之中,企图用寡淡的酒水麻痹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在新老爷的管理之下,这个曾经拥有着‘帝国最富饶之地’美称的城市迟早有一天会落寞下去,他们甚至已经想好了卖掉此地的房产,带着第纳尔和老婆孩子,溜出城市,去往帝国其他的城市去讨生活。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甚至于,他们在暗地里已经拉帮结派,计划着去往那座城市。

而就在这时,一个新颁布的法令,让所有人都打消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

【凡是在礼拜天祭拜神明,可以获得10磅的谷物。】

这个消息宛若引燃火药一般,顿时在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10磅的粮食,也就是几乎价值7、8第纳尔的粮食,即便一个男人一天吃足足一磅的粮食,那么也能够吃上10天,而下一周的礼拜天依照法令再次祭拜神明,那么又能够获得10磅的粮食,这么算下来,每周甚至还能够余下3、4磅的粮食,按照低价,10磅粮食7第纳尔,一年下来,什么都不用干,都能白得最少100第纳尔的巨款!

“天呐,这位新老爷是活圣人吗?”

“白吃白喝养着我们,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干都饿不死,而但凡我们勤快一点,我们甚至能攒下不少的第纳尔!”

死气沉沉的泽翁尼卡如同死而复生一般,所有的市民带着狂热,朝着破败的教堂的方向蜂拥而去,即便他们知道,其实今天并不是礼拜天。

西帝国的人们大多不信神或者其他什么,自伟大的皇帝加里俄斯到,到最底层招人厌恶的乞丐,他们都对神明一类的东西都没有任何的好感。

他们大都比较现实,从不去考虑自己死后到底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也不会去想自己的孩子或者后辈会不会享受福报或者报应,

他们目光短浅,但是他们心思专一,他们只在乎眼前的事情,他们只想干好自己该干好的事情,以至于西帝国的人们面对压榨的时候,他们想的不是反抗,而是思考怎么从高压的缝隙之中钻出,怎么在高额的赋税之中活下来。+x-k,a¢n+s¢h-u+j_u?n+.~c\o¢m^

然而正是这种性格特质,导致西帝国的人们非常的单纯,谁对他们好,谁能让他们活下来,并活得稍微好一点,他们就信谁。

只要活得好,哪怕在此之前自己从未踏入教堂,从未向神明祈祷过,他们也会为此而改变自己,从此成为神明虔诚的信徒。

而当他们看见破败的教堂被新上任的老爷清理得焕然一新,教堂里里外外,摆满了用麻袋装着的金色谷物,并仍旧有着卫兵源源不断的往这运送时,

他们不由自主的高喊着,

“老爷万岁!泽翁尼卡万岁!”

他们蜂拥着涌入教堂之中,衰老的教徒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跳,这些老得皮肤褶皱的教徒不由得热泪盈眶,他们开始高呼着拉文尼亚之子的圣名,他们哭喊道,

“拉文尼亚之子在上!”

“他说的是对的......”

“他果真秉承神的旨意......”

“人们真的又开始信奉神明了!”

这些从小就在教堂中长大的教徒们确信无比,哪怕是帝国分裂之前,他们此生见过的来到教堂祭拜神明的人数,加起来,都没有现在多。

而此时,在教堂最前方,丹和几个从者站了出来,丹少见的穿上了豪奢至极的象征着权力的领主服饰,金色耀眼的花边和纹路,让丹有些许的不适,这原本是应该在礼拜天那天穿的,不过市民们的狂热不得不让丹提前穿上了这身服饰。

丹站在了教台之上,他的身后是象征着至高神明的五芒星,两侧摆放着装满了金色粮食的麻袋,而正前方则是乌压压一片的狂热市民,这些还只是有幸挤进来的,而还有更多的人在外面争抢着前面的位置。

市民们看到了身穿着领主袍的丹,他们的激动、疑惑以及狂热毫不掩饰,教堂内部喧哗不已,市民们在喧哗中兴奋的问道,

“老爷......您说的是真的吗?每周祭拜神明获得粮食!”

“老爷,这条法令持续的时间多久?是永远的还是暂时的?”

......

吵闹的喧哗在教堂之中回荡着,丹令教徒敲了一下圣钟,以警示所有人安静下来,随着丹的比划和钟声余音淡去,所有人的声音也逐渐的变小。

丹在教台之上高声说道,

“我是拉文尼亚之子,神的命定之人!”

“有些人或许之前见过我,我曾经是【归乡者】雇佣兵团的首领!”

“而在不久前,我以神之名解放了这座城市......”

“然而我见繁荣的泽文翁尼卡陷入消沉,对此我也很抱歉......”

“这是帝国的针对,帝国在陆地上阻断了我们一切的贸易。”

“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会重新开辟海上的航线,海上的贸易将会重新开启,我们的泽翁尼卡将重新繁荣,并且我相信,将会更加繁荣!”

“至于你们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只需要信我、信神,在礼拜天里祭拜神明,那么10磅的粮食将会分毫不少的落在你的手上。”

“只要我还活着,神仍旧眷顾着我,这条法令就不会失效!”

“我以拉文尼亚之子的名义起誓!”

丹的演讲振奋了所有人的精神,而丹为了证明自己誓言的可信度,他直接下令将教堂内的粮食发给前来的所有人,哪怕今天并非礼拜天。

这些天来积攒的沉闷和不悦,顿时烟消云散,他们抱着装满了粮食的袋子,他们欢呼着拉文尼亚之子的圣名,狂热的气氛点燃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跪拜神明一样,跪拜在地面之上,就宛如虔诚的教徒跪拜他的神明,他们兴奋极了,他们喊道,

“圣人老爷!我们敬爱你呀!!”

......

这一夜,

所有的泽翁尼卡的市民们都陷入了狂欢之中,他们奢侈的花光了自己所有剩余的第纳尔,他们在酒馆中购买了紧俏的酒水,在酒馆中喝得酩酊大醉。

而酒馆的老板也罕见的没有掺水,而是将最醇厚、最美味的酒液搬到了酒桌之上,他免费为所有的客人提供着第一杯酒水。

无数的店铺也敞开大门,不过他们并不营业,而是摆满了自家制作的食物或者饮料,他们免费让路过的行人品尝。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天里都喝的酩酊大醉,哪怕最为卑微、低贱的乞丐和野狗,也在今日撑得肚皮圆滚、眼皮直翻。

“吃他娘,喝他娘,丹圣来了发钱粮!!”

泽翁尼卡城内的烛光和火把燃烧了一整夜,将整座城市照的灯火通明,如同不夜之城,酒香与食物的香气在夜间弥散。

在未来,泽翁尼卡的人们每年都在这天干着同样的事,他们肆意地挥霍着美酒美食,陷入无止境的狂欢,并将这一天定为节日——

“圣人节”。

以纪念,伟大的拉文尼亚之子,不尽的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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