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为首的一众齐齐跪地。
“此乃剧毒,战王妃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奇迹,恕老臣无能!”轰……“老将军……”楚怀瑜刚到门口,听到太医的话,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京郊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马蹄腾飞、风驰电掣。大晋建国以来,第一次有外男骑马直驱后宫。夜九宸在宫殿门口翻身下马,疾步如风地往里闯。瑞王已经将楚怀瑜安置在侧殿,派了人守着。出来正好和夜九宸打了个照面。夜九宸气还没喘匀,惯常波澜不惊的脸上,布满阴云。他看向瑞王,尽力想求证什么。瑞王心里叹气,朝他摇了摇头。夜九宸绷紧唇角,第一个念头,他不信!殿内。皇上已经把太医遣了出去。凝重僵滞的气氛里,隐隐透着低泣之声。夜九宸一步步迈进来,越往里走,脸上的阴郁越重。他看到了,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侧边的嘴角沾着血渍。明明离开前,还伶牙俐齿的跟他吵架。可现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皇上从旁看着,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人是在后宫出的事,他真怕……“皇上,臣弟想和她单独告个别。”夜九宸表情凝重,皇上没理由拒绝。他起身,带着萧贵妃和十五皇子退了出去。夜九宸越走越近,终于站在了床前,彻底看清楚了人。她一动不动躺着,唯有眼珠在转。房间一安静,夜九宸的声音透着急切:“要怎么救你?”楚晚卿有瞬间的意外。夜九宸这话,好像笃定了她有办法。可她来不及多想。虽然提前吃了解药,这毒不会让她致命。但解药里少了一样东西,她还是会难受的生不如死。而那东西,唯有夜九辰最好拿到。楚晚卿哑着嗓子,艰难吐出两个字。未央宫。太皇太后闭目靠在金凤椅上。嬷嬷一边给她按肩膀,一边说着外面的情况。“太医已经束手无策,全部退了出来。战王妃这次,必死无疑。”太皇太后轻嗤一声。“楚家害我弟弟,断我爹娘唯一的儿子。哀家让楚家血脉多活了二十年,还让她享受了三年战王妃的清福,够便宜她了。”嬷嬷面露担忧:“可是,战王回京了,快马一路直入皇宫,看起来不像不在乎战王妃的样子。”“那么快?”太皇太后掀眸,有些意外,随即眼神透着狠绝。“宸儿还真是上心了。那哀家就更不能留她。”嬷嬷端起茶杯递给太后:“太后,奴婢是担心您和战王的关系。”太皇太后老辣的眼睛,很有自信地眯了眯。“堂堂王妃,无子、善妒、不敬长辈,如今竟然还偷喝避孕药,传出去处死都是轻的。宸儿就是来了,也挑不出哀家的错。况且当年但事情她无凭无据,她敢说,也没人敢信。她若诽谤哀家,哀家就敢光明正大再处死她一次。”这厢正说着话,突然门外传来响动。“王爷,未经通传……” “滚开!”砰……夜九宸不等太监把话说完,抬起一脚踹开了宫门。阳光下投下来,空气里是沸腾的尘削。太皇太后看到来人,目色一沉。刚才的信誓旦旦,此刻仿佛化作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擅闯哀家寝宫,目无尊长,这就是哀家教出来的好孙儿?”夜九宸堂而皇之迈进门,连基本的礼仪都丢了。“太皇太后已经害得本王没了母妃,难道还想害死本王的枕边人吗?”不再是“皇祖母”的称呼,太皇太后瞬间变脸变色。随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楚晚卿没机会开口说话,当年的事情夜九宸永远不会知道。太皇太后晓之以情、语重心长。“哀家说过很多次,当年的事情,哀家也无能为力。如今哀家是心疼你。与你同龄的王爷,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只有你孤苦无依。哀家不想你再继续苦着,想让你早日体会天伦之乐。”夜九宸绷紧面色。“那也是本王的选择,还请太皇太后莫要插手。”见他油盐不进,太皇太后挺直腰杆。“晚了。休书她已经收了,从此再不是我皇室中人,尸体让楚家带回去自行处置。”“太皇太后说得是这个?”夜九宸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已经染上了血,但字迹还清晰可见。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休书两端。滋啦一声,一分为二。“本王的王妃,休与不休,本王说了算。就不劳太皇太后操心了。再有下次,别怪本王不念当年的养育之情。”夜九宸说完就走,全然不顾太皇太后砸杯子的怒火。这厢夜九宸刚离开,有太监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禀太皇太后,战王妃救回来了!”啪……一套翡翠琉璃盏,顷刻变成精致的碎片。楚晚卿被夜九宸抱着,离开了皇宫。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夜九宸丝毫不解释,他消失这一天一夜,是去干什么了。浑身乏力地靠在男人怀里,楚晚卿脑子里都是太皇太后的那些话。某一刻,突然开口。“这身子要恢复得十天半个月呢。我不想在王府里面住了,我记得你在京郊有一处别苑,平时没什么人,很是清净。送我去哪里可以吗?”楚晚卿的视角,看到夜九宸面色很不自然地顿了下。“别苑常年不住人,设施不齐全。离京城又远,缺少什么不好补给。就在王府吧,本王保证,没有任何人打扰你。”楚晚卿勾了勾唇,笑得讽刺。“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夜九宸敏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可他心里挂念着楚晚卿的身体,没有多想。等进了王府,把楚晚卿放到床上,夜九宸没有片刻停留,转身离开。平儿冲上去给楚晚卿拖鞋盖被子,看着都愣了。“王爷着急去干什么?”楚晚卿闭上眼睛掩饰情绪。“自然是去忙更重要的人。”平儿已经听说了宫里的事情,心里担心死了。“王爷派了军医来,现在院子里候着呢,王妃让胡军医看看吧?”楚晚卿翻了个身,面朝里。夜九宸的人,她现在谁也不想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