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保持着笑眯眯的一张脸,好像没看见楚晚卿的脸色。
“平儿偷卖王妃嫁妆,已经被王爷处置了。”楚晚卿握紧拳头,一字一句。“我问你,她人在哪?”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其他人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管家这才收起笑脸,正了正色。“偷卖主子嫁妆是死罪。王爷命人把她关进了柴房,等王妃回来一起发落。”听闻人没事,楚晚卿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继续绷着不爽。“是我命令她卖的。我卖我自己的嫁妆,有问题?”管家本来听夜九宸的吩咐,要一本正经吓唬吓唬楚晚卿。奈何人没唬住,自己先绷不住。楚晚卿一硬气,管家的心就软了。他也希望王爷王妃好好的,可别为这事吵架。“王妃呀,您缺钱可以找老奴要,这卖嫁妆……传出去还以为咱们战王府落魄了,要靠您卖嫁妆接济呢。”楚晚卿冷笑:“呵。谁认为?就夜九宸这么想吧。我又没卖他东西,他急个屁!”她现在更确定了,这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当初给他手术的时候,就应该一刀扎死他。管家悻悻笑着说好话:“王爷是关心您。”楚晚卿才没那么好哄。“先把人放了。”管家为难:“这个……”楚晚卿也不跟他墨迹:“人在哪个柴房?”管家为难看天。楚晚卿一口气提起来,刚要发火。就见管家眼睛往天,手指悄悄指向某个方向。楚晚卿的火气顿时被压了下去,骂骂咧咧就走了。平儿被关了一天一夜了。起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吓得心肝炸裂,还以为等不到王妃回来了。可后来发现,没饿她没打她,晚上还给她送来了御寒的棉被。她开始从担心自己,到担心王妃。不会是王妃出什么事了吧?难道王爷和王妃又吵架了,王爷故意遣走王妃院里的人?这不行呀,王妃都习惯吃她做的东西了,没她在怎么行?这一天一夜简直是煎熬。平儿在柴房坐立难安时,就听门外砰的一声。扭头看,两扇门被大力踹开。简陋的门板直接散架,斜挂在门上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她家王妃穿过漫天木屑和飞尘,酷酷的朝她走来。平儿神经一松懈,激动得当时就哭了。“哇……王妃,你可回来了,呜呜呜呜……”楚晚卿听她哭得那么惨,还以为夜九宸那玩意虐待她了。心里一慌:“哪里有伤,给我看看?”平儿搂着楚晚卿,一边哭一边摇头。“没伤……没伤……”楚晚卿上下摸摸,确定人没事,一口气松了下来。“哭什么,你家王妃还没死呢,天塌不下来。”平儿抽抽搭搭,委屈极了。“奴婢真的没犯错,王妃救救奴婢吧!”楚晚卿给这只大怨种擦眼泪。“你是被我连累,没事有我在,一定保你没事。” “你先保自己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响起,夜九宸迈步进来。大概是送走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过来的,他除了脸色白一些,到时看不出什么。这厮恢复得可真快。他手里还端着一个金丝楠木盒,楚晚卿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小金库。她所有的钱都在里面。娘的,被人一窝端了!柴房本来就小,他强大的气场一进来,顿时更拥挤了。平儿都觉得自己呼吸不畅了,主要是被吓得,不敢呼出声。楚晚卿把平儿护在身后。“卖嫁妆是我让的,我卖的是我自己的嫁妆,不偷不抢。”夜九宸负手而立,看着这一对情深似海的主仆。这个女人变得不一样之后,对丫鬟侍卫都能客客气气。唯独对他,没一个好态度。想到这一点,夜九宸心火燃烧,还觉得莫名……憋屈。“大晋律例,嫁妆归妻所有,但支配权由夫说了算。只要你一天是战王妃,要动嫁妆就得先请示本王。”21世纪不婚主义楚晚卿,表示她不懂,并且觉得匪夷所思。“什么狗屁律例!我从娘家带来的东西,凭什么你说了算?”夜九宸理直气壮:“因为夫为妻纲。”楚晚卿不屑翻白眼:“嚯!别拿你的道理约束我,我就处置了,你能奈我何!”要说夜九宸是真狗!他不能把楚晚卿怎样,矛头对准平儿。“身为贴身丫鬟,主子犯错的时候不提醒,是为失职。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话落,当即有小厮进来拉人。平儿吓得脸色苍白。楚晚卿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朝一个无辜的人下手,算什么男人!夜九宸,有本事你让其他人出去,我们单聊。”夜九宸看着楚晚卿,片刻后,一挥手。管家立马把人带出去了。平儿弱弱躲在楚晚卿身后。楚晚卿安慰地拍了拍她都手背。“没事,你先回院里备好洗澡水,我一会用。”平儿点头,看都不敢看夜九宸,靠着墙根出去了。摇摇欲坠的房门关不上,下人生怕听到不该听的,都跑得老远。人一走,夜九宸看向楚晚卿。“想单聊什么?”墙根有一条长凳。楚晚卿一路快马回来,水也没来得及喝,也没来得及坐一下。这个时候她腰酸背痛,两腿发软,快站不住了。她挪到长凳前,先用手试探晃了晃。稳得。然后一条腿挑起,骑了上去。疲惫找到了一个支点,她长舒一口气。“战王有事冲我来,我还当你是光明磊落。但从我身边无辜的人下手,就不是君子所为。直说吧,想干什么?”楚晚卿直截了当,夜九宸也不兜圈子。他把木盒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银票,一下子冒了出来。“你要钱想干什么?”楚晚卿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挣来钱,就这么入了虎口。想想就肉疼。“谁也不嫌钱多。这世道,只有钱最靠谱。我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有错吗?”夜九宸蹙眉:“本王说过,别想和离。你的未来就是战王府。本王养的起你,用不着你卖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