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点燃香炉前的三根黑香,在旁边的铜盆里点了几张黄纸。?x·g+g¢d+x~s\.?c~o,m′
一切准备就绪,他拿着唢呐,其他人各自拿着自己的灵异乐器。徐龙走到干尸面前,他需要干尸手中的铜镲。他尝试掰开干尸的枯瘦发黑的手指,紧紧扣住的铜镲,但指坚硬的手指像钢铁铸就一般,纹丝不动。王昊也帮不上忙。王昊一直在加深对干尸的控制,但是他感觉到有一股意志存留在干尸上,这才让他过了半天都没什么进展,连说话都做不到。忽的,徐龙说道:“太爷,该放手了。”话音刚落。干尸竟诡异的松开了手掌,留存的某种意志也跟着开始消散。“小龙,就位。”噔!“开锣!”徐正敲响了锣声。徐家其他人,各自奏响了手上的灵异乐器。一时间,杂乱的乐器声,响彻周围。这种跳大神般的乐声,竟让王昊生出一股安详的感觉。跟唱戏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记错的话,这根本就是办丧事时吹奏的乐器。徐家众人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浑然一体,彻底失去了活人的特征,遵循着特定的规律,一直吹奏着手里的灵异乐器。王昊在戏台前,听着灵异乐器的声音,进入了迷离的状态。?看?书×屋% ·免?)±费·=2阅?读%°刺耳吵闹的铜锣、铜镲的打击声,与唢呐声连在一起,如同在接引亡魂。戏台下的厉鬼,微微昂起阴沉麻木的头颅,仿佛真的是在听戏。这种杂乱声,此刻在王昊的耳中犹如天籁之音,竟让他生出就这样一直下去,再也不想动的想法。王昊驾驭干尸的速度在加快,逐渐掌控了干尸的身体,他已经能动了,但没有离开的意思。戏台的乐声直入灵魂,犹如靡靡之音,让王昊的意识自然浮现出一个想法:真好听...我要一直听...真好听...真...我在干嘛!!突的,干尸的空洞的眼眶喷出金色火焰。“差点着了道,老徐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告诉我。”王昊转过身,看着戏台上的徐勇,想了想。不是徐勇没告诉他,而是徐勇不知道他的情况也属于鬼了。戏台会吸引鬼来听戏。自己是鬼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戏台上的八个人犹如死人,他们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又或者是补全了八仙台,逐渐自主形成了一种本能。无休止吹奏手中乐器的规律,那是一种犹如厉鬼杀人规律般的本能。要彻底完成这种厉鬼规律般的本能,需要七天。?s-o·s^o¢x!s!w*.*c·o+m+所以徐勇让王昊在七天后拔出那把钉住戏台的刀。“鬼是杀不死的,把自己变成厉鬼,就能永不休止的维持戏台运转...”王昊有些感慨,老一辈几乎走过了所有的路,只是被想法限制了,他们几乎都受限于生命的逝去。徐家老太爷已经很接近成功,变成厉鬼后,留存了一丝意志在干尸身上,并制定了干尸的袭击规律。如果能再进一步,就能变成拥有活人意识的厉鬼。“可惜了。”王昊开始关注起自身的情况。他发现干尸在自动回收逸散在鬼域内的鬼火气息,这是一种本能。 之前干尸能在鬼域之中瞬移,就是因为鬼火有与鬼域融合的缘故。但现在王昊驾驭了干尸,他知道,想要脱离鬼戏台的鬼域,必须要和鬼域分离。所以他也在控制加快吸收这里的鬼火气息,彻底与鬼戏台做一个切割。期间,王昊不再有被燃烧的感觉,也感觉不到一点灼热,反而有一种舒适的情绪。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期待,吸收完属于鬼火的灵异,我能达到重启吗?王昊不能确定重启是干尸本身的能力,还是干尸的鬼火入侵戏台后窃取的能力。替死稻草人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遇到袭击频率高的恐怖厉鬼还是会翻车。如果能拥有重启的能力,那才算是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起码在应对大部分灵异事件时,能保命。鬼庄园是可以重启的,只不过他没能完全驾驭。以王昊的认知,原本的鬼庄园应该在七层左右,小女孩能无限重启自身,但他掌握的程度只在五层到六层之间。鬼庄园完全释放出来,便是五层鬼域入侵现实。这样的压制力,配合诅咒稻草人已经能关押大部分厉鬼。但王昊驾驭不完全,关押次数有限,一次性关押两只鬼就要停手。如果不是进入灵异之地的话,已经够用了。徐家镇外围的鬼域大概有杨间鬼眼三四层左右。王昊记得徐勇说过,戏台鬼域已经侵蚀了整个徐家镇。在这个范畴属于入侵现实了,起码有五层鬼域的程度。“这么分析下来,可以确定重启就是干尸的能力。”当时,干尸能让王昊瞬间回到十来分钟前,这可能还不是干尸的极限,因为那时的干尸还有徐老太爷的意志限制。他开始期待七天后的结果。王昊的视线落在旁边躺着的徐灵身上。他在想,要不要现在揭开她脸上的黄纸。他的目光又落在戏台前的刀柄上。七天后,拔出这把钉住鬼戏台的刀,整个徐家镇都会消失。连同戏台上徐灵的八个家人也会消失。“我应该让她送自己家人最后一程。”王昊的身体还是很僵硬,迈着机械般的步伐来到徐灵身边,蹲下身撕开了她脸上的黄纸。不到半晌,徐灵仿佛挣脱了噩梦般,猛的惊醒。“不要!”她一下半坐起身,看到身边干尸没有惊讶。她慢慢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握紧双拳,内心挣扎着。她貌似想扭头看戏台,但又怕真的是自己心中所想那样。最终,徐灵缓缓转过头,看着戏台上的家人。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很平静,紧绷的脸上,泪珠自脸颊滑落。台柱子旁放着徐龙一直背着的黑色背包,徐灵站起身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一件丧服,披在了身上。“你...”忽的,王昊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徐灵无视了王昊,走到戏台下的烧纸盆前,跪了下去。铜盆的旁边还有一叠黄纸,她点燃黄纸继续往盆里放。“你要想哭就哭出来。”王昊盘坐在戏台的红地毯上,他知道徐家人属于一种另类的异类,保留了人的情感。“我没有哭!”徐灵的身躯微微颤动着,止不住的抽泣。就这样,一跪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