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是打开桑桑身体宝库的唯一的一把钥匙。
穿过强大的块垒大阵,李云帆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是一扇非常巨大的门户,比世界上所有的门都要巨大,堪比一个小山峰。
门户是打开着的,李云帆漫步走进去。
来到了门户之后,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远远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何等的鬼斧神工,雄伟、庄严、肃穆、宏大、神圣,这种感觉建立在巨大的空间尺度上。
李云帆去过很多地方,极北热海,南海冰川,也来过天弃山,也去过横亘万里的岷山,他远赴荒原破掉了传说中的悬空寺。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
魔宗山门,真的是非同一般,一座巍峨的雪山,插入湛蓝的天空,天空上盘旋的乌鸦,也似乎受到了某种阻力。
雄浑巍峨,冷峻圣洁。
巨大的冰塔,反射着从远空中降临的星光,使人的内心充满了朝圣感。
估计也唯有这等神圣之地,才能让那些骄傲的魔宗修士抱成一团,共同抵抗如杀戮机器一般的柯浩然。
走进石门,沿路有上万台阶,犹如登上天梯一般,李云帆能远远的看到,阶梯的末尾有几道人影在缓缓移动。
宁缺,桑桑,还有夏侯。
李云帆的速度并不快,他吊在几人的背后,缓慢的跟随着。
卫光明也跟进了这方地域。
无数更粗壮的巨大石梁,横亘在空间里,这些石梁之上,刀砍斧劈的痕迹规律非常的清晰,极为粗壮的横梁之上,足以让马车通行。
“这就是昔日的魔宗山门么!”
荒人的朝圣地,如果是在中原,一定难以建立起这样浩大的工程,唯有昔日强壮的荒人部落,才能在山中建立起一个这样的仙家福地。
修行界,估计也唯有魔宗,能召集这么多身体强壮的修行者,花费几十上百年去搭建这些无用的工程了。
道门,书院,佛宗,他们大多修行者,都是自持修行境界,根本不可能帮助凡人搭建这样浩大的工程。
沿着山路,石梁上的岩画,引起了李云帆的注意,都是古老的传说,许多内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信仰冥王,便要对昊天,产生敌意,各种昊天给人间的天灾,被画在石壁之上,人类艰难的的抵抗,图画中记载了人类的痛苦与拼命。
魔宗,在魔宗自己人看来,是圣宗。
他们是人间真正的正统。
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一脉,谁又能说不正统呢?
魔宗功法的弊端,一直都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如果能减少伤亡,减少对意识的侵蚀,天下修行者也许更愿意修行魔宗功法也不一定。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对魔宗功法的偏见太多了,不愿意加入对魔宗功法的改革。
前任创造功法,后人改革功法,这才是正常的发展趋势,可魔宗功法一创造出来,就受到了整个世界的抵制,魔宗所有人,所作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只能被迫修行糟糕,充满弊端的魔宗功法。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总会留一手。
俗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佛,道,书院,魔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大毛病,那就是敝帚自珍,唯有真正的核心成员,才能看到各派典籍的核心内容。
这也造就了,天下修行者,能超越不惑境界的,大多都是大派子弟,大多都是佛,道,魔,书院走出来的人,其余势力,哪怕拥有再好的修行资质,也难以诞生厉害的人物。
他们的修行典籍,处于断代的状态,一旦有人超越了某个境界,就可能会被邀请进入各个势力,又或者受到排挤,成为一名孤独的散修。
强大如柳白,也是道门的客卿身份。
传功于天下,是千年前的大神官的愿望,却不是他们后人的愿望,为了核心成员实力高于边缘成员,为了掌控魔宗大统一的局势,所以真正的核心魔功,都只是在最核心的几人手中。
剩余的人,修行的魔功,大多都有弊端,比如说,贪嗔痴。
魔宗核心成员,对于欲望的把控,非常的轻松,反观那些普通成员,他们根本无法维持自己的原有的状态。
魔宗人的欲,太强了。
核心成员,根本不敢扩散功法,一旦功法扩散魔宗必然内乱。
这是一个死循环。
不扩散,就无法拓展更多强者。
扩散,就会导致权力分散。
这个时代都是这样的,敝帚自珍,修行者会将自己的传承,看的比命更重要。
修行界,也是因此,才会发展的缓慢。
强者的徒弟,永远都是强者,弱者的徒弟,永远都是弱者。
弱更弱,强更强,这何尝不是一种中央集权?
直到有一日,权力崩盘。
强者的弟子,无法继承强者的意志,弱者弟子诞生了一个异类。
凡人王朝的发展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因为修行者的干预,凡人王朝很难走向灭亡。
不管,官员如何的贪腐,他们都会上供给修行者,所以修行者就必须要庇护他们。
大唐的朝廷,就是这样。
昔日的唐王李仲易,想要掌控大唐的局势,就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建立起黑帮势力鱼龙帮,为他的眼睛和耳朵,若不然满朝文武,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根本不会在意皇帝的心思。
李仲易可以维持王朝不灭,却不能掌控整个大唐。
这也是,李沛言,想要改变的现状,他想要改变先辈们留下的弊病,将先辈们下放给朝臣的权力,全部收回来。
如今的大唐,看似颠沛流离,却已经逐渐重新回到正轨,中央集权的趋势越发的明显,李沛言掌握的权利越发的多。
整个大唐,只要书院撑得住,夫子不死,便不会真正的走向灭亡。
山门深处,走过了无数的建筑,宁缺终于来到了魔宗大殿的所在。
这里堆积着,大量的骨头,数不清尸体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宁缺越走,他心头的情绪,越发的复杂。
他一路上,看到了许多的剑痕,那些痕迹就是由轲浩然劈砍出来的。
每一剑之上,都裹挟着无边剑意。
哪怕过了十几年,这些剑意,都让宁缺感觉倍有压力。
他在怀疑,柯浩然,是不是也入魔了。
若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天地元气,够他挥霍?
唯有,身体里诞生一个小世界。
天地元气,生生不息,才能做到无限浩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