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破境了。”
“知命!”
“我终于跨过这一道门槛了。”
忘忧阁内,王景略的气势陡然递增。
知命以下无敌的称号,从今往后便成为了过去式。
无名眼中杀机骤现。
整个忘忧阁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找死!”
王景略的脸上挂着微笑,脚下一个趔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对于此刻的王景略来说。
破境,并不是一件好事。
反而是自毁根基的做法。
铺天盖地的压迫落在王景略的身上。
使得他不能动弹。
无名冷哼一声说道:“好啊,王景略,真不愧是你。”
“你曾有两次机会突破知命,你都忍住了,没有强行突破。”
“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不愧为知命以下无敌的称号。”
“你的积累很强,若是再压几年,待你突破知命后,未来修行定然如鱼得水,甚至有望突破五境之上。”
“今日突破,三十多年的积累,全部付诸东流。”
“凭你现在的状态,哪怕活下来,未来也失去了问鼎五境之上的资格。”
“王景略,你甘心么!”
王景略跪在地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说道:“不管你正在做什么,我已经成功的打断了你,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至于说以后怎么样,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无名来到了王景略的近前,一脚踹在了王景略的胸口,说道:“你觉得,你还有以后么!”
随着念力的波动,王景略的身体扭曲着,他倒在地上连翻身都做不到。
王景略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两次喝忘忧酒,却不破境,积累自身。
只要王景略,再等几年突破,一定可以成为基石最为牢固的知命。
未来触摸五境之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惜,今朝强行突破。
王景略的基石垮塌。
知命境界。
却是最弱的知命。
基石压的多厚重,崩开的时候,便越惨。
无名踩在王景略的心口,脚掌不停旋转碾动。
“说吧,是谁告诉你,忘忧阁的事情!若是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若不然,我不介意再折磨你一番。”
“我手底下有几个教徒,他们对于折磨人很有一套。”
王景略吐出一口血水,冷笑着说道:“无名神官,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
“如果你不敢杀了我,就赶紧把我放……噗……”
无名的脚掌用力的踩踏,王景略的话直接被打断,嘴巴张开眼睛瞪大,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忘忧阁之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无名皱起了眉头,盯着王景略说道:“是你!”
王景略说道:“是我!”
无名有些意外,说道:“既然有军队,你完全没必要破境,只需要让他们上来就可以了。”
王景略说道:“时间很宝贵。”
无名说道:“为此,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前程?”
王景略说道:“前程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无名说道:“你身上的念力太少了,称得上最弱的知命,王景略,你已经废了。”
王景略说道:“可我,还活着,不是么?”
无名停住了。
想要杀王景略,还真就没这么简单。
唯一可惜的是。
对于惊神阵掌控失效了。
无名原本很享受那种状态,那张符纸上的痕迹,简直让他看到了大道痕迹,让他找到了未来的修道目标,可惜这一切都被王景略打断了。
王景略宁愿损坏自己的修道根基,强行破境。
也要打破无名的状态。
无名一脚将王景略踢走。
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忘忧阁的内的密室中。
御林军众人来到二楼。
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王景略。
“王大人!”
“太好了,王大人活着。”
“快带王大人去找郎中。”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
陈平安和大火鸟战做一团。
两者每一次接触。
陈平安的气息便弱一分。
他实力在被吞噬。
到了关键时刻,李慢慢将陈平安抓在手中。
“小师弟,你还好么?”
陈平安抬起头,看向李慢慢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我,是谁?”
“你又是谁。”
“这是在哪?”
李慢慢蹙起眉头,却是驱赶走了朱雀,带着陈平安快速的离开。
长安城外。
宁缺和桑桑相互依偎着,主仆二人的视线盯着长安城的门户。
一个八尺高的老者,忽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宁缺见了老人,心头一颤,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说道:“老师。”
夫子点点头,看向了桑桑,说道:“你刚才,看见了我?”
桑桑躲在宁缺的怀中,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夫子看着单纯质朴的桑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强行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没什么,宁缺,你家的这个小侍女,还真的有些特别呢。”
“她的病,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你带着她去烂柯寺走一趟,小歧山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宁缺的身体一颤,说道:“老师,我身上的伤。”
夫子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吧,有牛车载着你们,就在路上休养吧。”
宁缺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多谢老师。”
就在两人的不远处。
一头老黄牛,驮着一节车厢缓慢的来到了宁缺主仆两人的所在。
就在这时候。
李慢慢背着受伤的陈平安走出了长安城,刚好瞧见了夫子。
“老师。”
夫子摆摆手,说道:“无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到了清算的时候。”
“慢慢,你去思过崖走一趟。”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我也会去。”
李慢慢将陈平安放下来,便消失在了原地。
陈平安的脚落在了地上。
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
他似乎忘记了,该怎么站住身体。
夫子在一侧扶着陈平安。
陈平安的眼神,充满了呆滞,嘴里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王景略”。
夫子叹了一口气。
“你这一生啊,真是崎岖。”
“明明你只是一个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