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刚好要去主院见曌王,结果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纪老的惨叫声,他立刻快步往回走。
岭伯因着耳朵不好,并没听到纪老的惨叫,但他看到慕白神色焦急地往回走,还以为出大事了,也立刻着急忙慌地冲过去。
然后,两人便看到像发疯似的纪老,脸上还挂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纪老抬头看着院子里的苍天大树,笑个不停:“老夫的眼睛又恢复到年轻时候啦,太好了,太好了!”
“纪老?”慕白上前扶住气喘吁吁的纪老,“没事吧?”
“慕先生,老夫好的很。”纪老笑着回握住慕,激动之下还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就给对方戴上,“你也试试,这东西一戴上,就可以看清百米外的东西。”
但慕白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原本清晰的世界瞬间消失。
“纪老,这东西只适合你这样年纪大的,慕先生的眼睛好好的,戴上后反倒会看不清。”落青染看着一脸茫然的慕白,不由好笑。
“是这样吗?”纪老立刻将老花镜从慕白脸上摘下,然后强行戴在岭伯脸上。
岭伯比纪老还激动,但他发不出太多声音,只能呜呜咽咽地手舞足蹈。
慕白打着手语问岭伯,是不是可以看清百米外的东西,岭伯疯狂点头。
然后,他有些不舍地摘下老花镜。
慕白看着纪老收回去的老花镜,不禁好奇:“王妃,这是?”
“这叫老花镜,是我从前游历时救下的一位渔民送我的,那人说这东西是他出海时交换所得。”落青染早在拿出老花镜时,便想好说辞。
“这东西我本打算送给父亲,只可惜……”落青染的神情突然有些忧伤,并不是装出来的,似乎每次提起原主家人,她的情绪便会受影响。
纪老一听这东西本该要送给落将军,立刻摘下还给落青染,还将老花镜上的手指印擦得干干净净。
落青染又将老花镜推回去,很是诚恳:“纪老,这个老花镜就送给你吧,这样你的眼睛还能多行医几十年,就当是为将士们谋福祉。”
“师父,这?”纪老很喜欢这幅老花镜,但一想到原本是送给落将军的礼物,便不好意思收下。
“纪老,收下吧,如果父亲知道这副老花镜,还能帮助你给更多的将士看病,他一定会非常欣慰。”
有了落青染这话,纪老便不再推拒,他朝落青染深深鞠了一躬:“师父大义,受徒弟一拜。”
不光是纪老,慕白也跟着凑热闹:“王妃大义,受在下一拜。”
落青染被两人拜得有些尴尬,干脆也回了一礼。
回主院时,慕白刚好跟落青染同路,便大大方方一起。
“在下早听闻王妃少时喜欢游历四方,还替穷苦百姓治病,没成想竟还有此等际遇?”慕白说得很真诚。
他其实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可他的身体却限制了他的脚步。
“也是巧了,那渔民当时还年轻,用不上这东西,听说我家有个眼睛不好的老父亲,便立刻送我了。”落青染忍不住想笑,她的胡诌能力简直突飞猛进。
但落将军视力不好,并不是因为年纪大造成,而是在战场上被箭雨伤到,左眼几乎不能视物。
“落将军是我大禹的功臣,只可惜……”就算慕白不喜皇后跟太子,但对于落将军,还是相当敬佩。
直到落将军去世,始终都是一个纯臣,心中只有百姓,没有朝堂上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