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求求你,唔……求求你……”
少年停下来了,伫立在泪眼婆娑的妇人面前。“你既已知死讯,又何必醒来……你在寒牢中呆了两年,白溪城早已在硝烟战火中不复存在……又有哪位亲人能活着等你回来?现在死,也许,还能尽早见上他们一面……”
“啊……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唔……我早该死的……”
“没人该死!天下没人该死!生命只有生老病死的资本!”他的声音依旧冰澈入骨,毫无感情。
没错,如果早知道灭的野心,如果早已知道故乡毁于战火,又有谁能在万鞭之下皮开肉绽的蹂躏之中苟延残喘下去呢?!没有意义的希望,就像凤凰栽进烂泥里!
这不公平!
“少侠……杀了我!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少侠,答应我,一定要杀了那个魔头!杀了那个禽兽!杀了他啊……”
“噗嗞。”
一剑断喉,身首异处。少年没有答应,就给了她绝望。他没有答应,他不能答应,因为那该死的“真心”会毁在一句于事无补的话中。他到底还是麻木了?
“叮……叮当。”铁剑脱落掌心。
“好!很好!去吧碎羽!鲜血使你狂戾!哈哈哈……”
……
一山之巅,一人久久伫立,深陷回忆中的少年清清醒过来,右掌中多出一把乌铁匕刀,玲珑而恐惧。
碎羽右手扯开衣襟,露出布满无数道残痕旧疤的胸膛,右持匕刀,“嗞。”又狠狠的加了无比新鲜的一道。这道新伤为昨日妇人所留,这是唯一深而辽长的一道。
他既然毫无感情,既然早已麻木,那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人呐!别再责备了!主啊!救救这个少年吧!对于他,这一切也许只是昙花一现,不会于脑海中盘桓太久!
碎羽再次邈远眺望镶嵌在苍穹中的那片云。它辽阔而浓厚,洁白无瑕,不像油画一样浓墨重彩;它肃穆而高冷,沉着稳重,不像腐枝一样随波逐流。那里,人们让千千万万的房屋水榭伫立于寂云之上。那里,政通人和,阡陌交通;那里,壶中日月,无忧无虑。那里众所神往而无人幸临。那里,便是圣域!
而他,碎羽,将会“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名留青史!
冽风稍沉了些,皊白而单调的苍穹里飘来几片薄云。足尖之下烟云氤氲舔舐山尖,若人面兽心者的伪善,用靓言箴劝下的咄咄逼人将对手吞噬!然而,这不是硝烟战场,没有生灵涂炭,这是物华天宝,这是大自然……
碎羽屏住了呼吸,深邃的眸子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