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升的短暂时间,阮吟却是倍感煎熬。
应父就在前面,可是她仍然感觉到旁边的应绪凛透过反光的电梯门在盯着她,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她。
他太胆大,太随心所欲。
阮吟却怕极了,应父不是普通人物,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不对劲他都可能看出来。
心里又懊悔不定,她犯了严重错误,哪怕她不跟应绪云有结果,也是万万不能跟应绪凛扯上关系的。
传出去是一桩丑闻,应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心里揣着心事,对昨晚的事又是后悔起来,低着头,躲避着身旁人的目光。
很快到了病房。
邵鸯和家里的一个阿姨在,俩人照顾着应绪云喝汤。
应绪云情绪不太好,头上裹着纱布,手臂吊着,鼻青脸肿的,几时见过他这样狼狈过。
他抬眼看到应父来了,知道要挨骂,眼睛顿时心虚地转了转。
再一看后面是应绪凛,还有阮吟,他脸色登时又阴沉了几分。
应绪凛先开口,很是关切地问,“大哥看起来伤得不轻,动手的人真是不知死活,我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需要我动动关系把人揪出来吗?”
应父在旁边一哼,“还嫌闹得不够大,不够丢人吗?多大的人了,酒后闹事,我出门碰到熟人来问,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说是酒后闹事,其实是因为女人和其他人起了争执,别人不买他应家大少的帐,直接对他动了手。
应绪云知道多说无异,应父憋了一肚子火准备骂他。
他瞥见阮吟站在后面,倒是一脸关切的样子,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邵鸯说,“我叫她来的——你这身上都是汗味,还有血,都没擦干净,我们要给你擦你又不肯。”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水盆和毛巾,叫阮吟,“你给他擦吧。”
阮吟只好过去,拧了毛巾,去给应绪云擦脸和擦手。
就算身后没长眼,也感觉到一道视线凌厉地盯过来。
应绪云倒是能接受她做这些,很自然地拧开衣扣,让她擦里面。
阮吟正要抬手,站在门口的应绪凛两手揣袋,脸色冷冷淡淡地突然开口,“刚才在停车场,好像看到汪小姐了。”
倒是把邵鸯吓了一跳,急忙说,“谁告诉她的,她怎么会来?”
应父也是突然想起来,“汪夫人的弟弟好像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所有人都看向阮吟,邵鸯急忙打发她,“你先回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了。走的时候当心点,别给人看见了。”
态度转变十分冷漠迅速。
但阮吟并无任何计较,起身道,“那绪云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很听话懂事,挑不出一点错处。
阮吟出去了,应绪凛走到病床跟前,看着鼻青脸肿的应绪云,淡淡笑了下,“那大哥,我也不打扰了——你放心养伤,公司和家里的一切,我都会替你照顾好。”
“家里”着重咬字。
但应绪云只在乎公司被他掌管,咬咬牙,“二弟辛苦,不过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应绪凛笑了下,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奚落嘲弄,扭头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