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这事挺不地道的。可有句老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有因才能有果。
所以当阿嘻拼命敲开时运和简朴的大门,扰了这两个人的鸳鸯蝴蝶梦时,时运一反常态,并未多说什么,反而表现出了出奇的热情,又是帮忙打120,又是帮忙背持续跑WC跑到脱水的李苹下楼。
简朴这时早已经开好了车子等候,时运把半昏迷的李苹塞进车里后,车子立马发动,直扑离着小区最近的通达医院。
抢救室的门外,简朴和阿嘻像两只焦头烂额的蚂蚁,从一头走向另一头,又反复地走回去。
只有时运,翘着二郎腿,坐在休息椅上,伸脖望向窗外。
今晚的夜色不错。星光灿烂的,虽没有月色,却有一种格外的静谧。难得有机会欣赏如此美景,真是托了李苹的福了。
“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你们晚上吃了什么啊?”
简朴急得额头上都现了汗。李苹有很严重的食物过敏症,有许多东西是绝对不能吃的。
“水煮肉片。”
阿嘻很害怕。这一晚上,李苹就没有从WC里出来过,又是吐又是拉,脸色惨白惨白的,好像随时要死掉,吓得他实在没有办法才去隔壁求的助。
“水煮肉片?你放麻椒了?”
简朴的脸色都变了。
“我……,我也不知道……”
阿嘻张口结舌,随后立刻说道:“是……是时运哥给我写的菜谱。”
“时运!”
简朴唬着一张脸喊道:“你过来!”
还有心情扒窗看星星呢,这快要出人命了。
“什么事?”
时运心知肚明,脸上却不露声色。
“你给阿嘻写的菜谱?”
简朴问道。
“是啊,怎么了?阿嘻想给李苹接风洗尘,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时运很无辜地回答道。
“李苹不能吃麻椒,你应该知道吧?”
简朴的眼睛都瞪大了,怒火冲冲。
李苹不只是简朴的合作伙伴,还是简朴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以前上学时,有人欺负简朴,都是李苹第一个冲上去。哪怕后来李苹做小混混,也没和简朴断了联系。两个人的感情深厚到可以做一个人了。李苹的痛苦,简朴犹如切肤之痛。
“知道啊,所以我特意在菜谱上标明了,可以多放辣椒,绝不能放麻椒啊。”
难道有错吗?时运现在就是这么一副清白委屈的模样。
“那怎么会这样?”
简朴快要疯了。要不是站在医院的过道里,她早就吼出来了。
“那就得问他了。”
时运才不怕呢。简朴就是一只纸老虎,和简朴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时运已经看透简朴的本质了,否则,怎么能把终生托付于简朴身上呢。
“我……我……”
阿嘻这回慌了。从衣兜里掏出揉得有些烂的纸片,也就是时运写给阿嘻的菜谱,还没等展开呢,就被简朴一把抢过。
菜谱最后清楚地写着一行小字:勿放麻椒,过敏,切记!
简朴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会牵扯到时运的身上了。那……
“你真的是亲手做的?”问题就出在阿嘻这里了。
“我……我……”
阿嘻哪里会做啊。他一听做菜头都疼。
时运写完菜走谱走后,他直接找了百度大婶,搜了一家最好的川菜饭店,叫了外卖。
现在,渐渐清醒的他,似乎也想起了些什么。
晚上李苹回来的时候,看到水煮肉片很高兴。阿嘻连忙表功说是他自己和时运学着做的,特意做给李苹吃的。
李苹听了更高兴,一边闻味一边问了一句,“没放麻椒吧?”
他当时还不以为然,为了验证是自己做的,连忙应着,“没。”
李苹欢畅淋漓地吃了起来,结果就搞成了被送进抢救室的结果。
麻椒这东西和辣椒混在一起,是很难分辨的,而且李苹刚从外面回来,正饿着,哪还顾得想,又经阿嘻亲口验证。这才酿成人间悲剧,也是阿嘻一生最大的悲剧。
“你没有自己做啊?枉费我这一天给你上的课。”
时运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状。阿嘻垂下鹦鹉头。
李苹被抢救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李苹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我最恨男人骗我了,你给有多远滚多远。”
于是,阿嘻如时运和陈小谦所愿滚回香港去
了。
时运趁着空隙时间,躲进了楼梯通道,压着声音用电话给陈小谦通风报信,“你现在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来,知道李苹得意什么吗?”
“知道知道,李姐喜欢白色康乃馨配满天星,她现在拉肚子,应该想唱放点淡盐的白粥,水果吃点水晶梨,我这就去准备,谢谢你,哥!”
时运收了线后,双手合实,做祈祷状说:“李苹你要了解我的苦心,我也是为了你好。”
一转头,就看到简朴抱着肩,站在他的后面,用冷冷的目光逼视着他。
时运尴尬地笑了笑说:“你没在病房守着李苹啊?”
“时运,我真是看错了你。”
“金主大人,你听我解释,我真是为了李苹好,你想想就阿嘻那样的放在李苹身边早晚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陈小谦虽说也未必有多好,但陈小谦对李苹是真心实意的……”
见着时运急急地解释,一走快走的简朴停了下来。
“你到现在也没有理解,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简朴摸摸头,随后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还要想往前走的简朴说:“简朴,你别误会,我这人真的很单纯,就如你之前见到的一样,肌大无脑。”
“哼,单纯?可别用单纯这个词糟蹋你的智商,也别侮辱我的智商,你的大脑和你的肌一样,伸缩性太强,无穷大无穷小,好像都是你高兴之间的事。”
简朴甩开了时运拉着她的手,继续快步往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