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睿淡淡开口:“我也没事,你放心。”
“呵,唐辰睿,自我感觉挺不错啊。我会担心你?”
“……”
老花镜后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走过几十年风雨的老人一语中的:“在感情这件事上,从订婚到分手,无论是谁的问题,更吃亏的一定是女孩子。那位席小姐,你亏欠人家太多,我替你担心人家。”
唐辰睿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沉默不语。
壁炉的火正生得噼啪作响,他的双手却是惨白的,他不得不双手jiāo握,大拇指互相抚着,来让自己暖一点。
他开口,风牛马不相及:“你爱过妈吗?”
“……”
唐怀意顿了顿动作。
这个儿子何其聪明,一言就打响了几十年的伤口。
唐辰睿微微垂着眼,语气平静,没有恨,仿佛只是在诉说一桩旧事,而他早已置身事外:“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舍得连妻子都拿来牺牲的人,为什么会有我这样过不了情关的儿子。”
一室寂静。
唐辰睿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人生,合也罢,分也罢,成功也罢,失败也罢,总的来说,终归是太难了。
唐怀意缓缓开口:“过不了,不是很好吗?只有人,才过不了;成了shòu,就过了。”
老人放下书,慢慢起身,对他jiāo代:“今晚不要走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我知道你明天一早五点的飞机飞拉斯维加斯,放一个长假也好,一早我让高慡送你。”
唐辰睿难得地没有拒绝。
不知道是方才那句出言不逊而父亲竟然没有责备,还是父亲那句“将就”,令他升起些不忍。他淡淡回应:“我在书房这里呆着就好,不去房间了。”
“随你。”
唐怀意显然也不是喜欢在这种小事上计较的人,唐辰睿怀疑他如果大踏步走了,唐怀意也不会睡不着,顶多就是在心里骂他两句而已,这老人自有一套刀枪不入的情感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