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他怎么知道席向晚出事了?”
“呵,昨晚动静那么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高小姐冲他嫣然一笑:“这个圈子里,传得最快的就是这种事了。况且还涉及到席家、复隆、唐盛将来的合作和竞争,会长虽然不问事了,但该知道的一件都不会少。”
“也对。”
唐辰睿点点头:“他手里有多少人,不用说我也明白。”
“比不得你啊,”她偏头看他,饶有兴味:“你有多少人,外界谁都看不明白,连会长也是。”
唐辰睿一笑,眼风带艳。
两人私jiāo不错,唐辰睿亲自送她出去。高小姐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脚步,压低声音对他道:“有空多去看看会长,他身体真的不太好,尤其这两年。心脏动了手术也不能再动了,医生嘱咐他静养,话是没错,但也要‘心’真正静得下来才可以。你始终不肯原谅他,他心病犹在。”
人有了心病,就渡不好百岁。纵有明珠在掌,亦赏不得。
祸已酿成,一句话脱口,一桩事脱手,多少结局就都定了,古来多少人败在了骑虎难下四个字上。唐辰睿失笑,要他原谅,谈何容易。
“高慡,”他唤了她一声,以朋友的身份:“今天我们不谈这个。”
高小姐看他一眼,心里透亮。
“好吧,”一个年轻女孩走江湖,最要紧的就是分寸:“如今你是执行人,你说了算。”
送她离开,关门的一瞬间,客厅的古董钟指向一个准点,“咚”地响了一声。西洋的钟声单是召集的意思,中国的钟声就不是,有一道思省在里面,晨昏与暮霭,多少人就在这钟声里参悟一生。
男人返回客厅,看了会儿桌上的礼盒,终究什么也没说,走过去顺手将礼盒丢入了垃圾桶。
唐辰睿陪了向晚一整夜。
久不生病的人,一旦倒下,来势汹汹。她一整晚都睡不好,一身虚汗。唐辰睿拿冰水浸透毛巾,弄gān后擦拭她高热的脸。睡到半夜她又好似渴,他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返回房间将她抱起来,喂她喝掉三分之一。向晚喝完水,倒头又要睡,他扶她睡下去。
又拿了毛巾过来,俯下身,听见她一声模糊的呓语:“哥,不要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