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筠顾不得身份,跑到了海福的旁边,她牙死死的咬着,拳头也不由握紧,庞婴站在她身边甚至都能听到她狠狠的咬牙声。
“这里太脏了,王妃还请先离开别弄脏了您的……”
“什么脏不脏!人命最重要!庞婴去太医馆要柳叶刀还有止血的草药,麻沸散,然后去告诉骨生,准备热水,烈酒,干净的被褥,以及干净的棉服,细针,还有凉榻准备一个放在门口!快!”白丝筠大吼一声,庞婴一怔,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气势让他心头一颤。
庞婴转头看向身后的墨池渊,墨池渊微微颔首,庞婴立即跑了出去。
几个小太监将海福从地上拽了起来就像是拽着一堆烂布,白丝筠对这个粗鲁的动作极为不满,她看着几人狠狠道:“若是他没了气,找不到王大人之子,你们几个的脑袋够不够担着的!”
几个小太监被她一句话吼得吓得一动不敢动,傻傻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过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急忙用轻柔的动作将海福托起送到了马车上。
海福的伤势极重,白丝筠还没来及给他正式诊断,仅凭目前目之所及就能知道他的双腿双手定然是全都断了,手掌上钉着钉子,脸上还有鞭痕,整个人的状态极为糟糕,将他安置好,白丝筠坐在了马车上。
见她拉动缰绳,墨池渊握住她的手腕,她从未驾过车,现在又如此心急若是出了什么事只会平添麻烦。
白丝筠见到他这个举动弯唇轻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天天看着驾车,早就会了。”她天生学习能力和记忆里超群,很多复杂的手术录影只要看上一边几乎就能模仿出九成以上,整日看着庞婴驾车,早就对此熟稔于心。
“进去照顾海福,我来。”
海福的状态确实更糟,白丝筠没有多说转而折回了马车内,墨池渊拉住缰绳,微微一甩马儿缓步走起。
白丝筠看着躺在马车内的海福目光深沉,她抬手轻轻放在他的腿上,尽可能的不加重他的伤势,瘦骨嶙峋的海福小腿骨断成了三节,透过皮肤看着扭曲的骨头,白丝筠眼底满是愤怒。
这个应该连二十岁都不到的男孩,就这样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她甚至都能想到当骨头折断时,他凄厉痛苦的喊声。
“明明与他无关,他却要为了平息臣怒受尽折磨。”白丝筠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思是大不敬,可是她仍对高座之上的皇帝产生了极深的怀疑。
白丝筠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看着面前的海福,来之前她生怕出现意外带了几片人参还有一小盒药膏以备不时之需,白丝筠将他的嘴巴轻轻掰开将人参放在了他口中,人参补气,只希望这几片人参先将他的命吊住,万不能死了。
紧接着白丝筠拿出药膏,身上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流出,他现在脸色极差,缺血严重,怎么样在古代社会验血输血白丝筠还没有一个好办法,所以她只能先将海福身体里的血好好的保留,以免手术后出现意外。
白丝筠从腿向上摸到了他的腹部,刚刚手指用力就听海福痛苦的呜咽出声,他全身是伤,可能已经连到底是哪里疼都找不出了,可是当白丝筠触碰时,他痛苦的哀嚎证明此处肯定不一般。
“胃上方,肝脏旁边……”白丝筠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心翼翼的诊断,观察着海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