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筠病的迷糊了,每一口都喝的很少,但墨池渊却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一点的喂着。他身形高大,佝偻着身子极为难受,可他却也不在意,仍然小心的将汤勺放在她的唇边。
骨生悄声从暖阁离开,一个人是好是坏,不会写在脸上,但墨池渊这般细心的照顾,眼神温柔举止轻缓,专注的神色不似有假。
骨生嘴角微微凝笑,骨生甚为感激白丝筠,若是她真的能寻得一个良人,自然是最好的事,而若是这人,还是夜帝,她和骨纵更是愿意一生追随,好生侍奉。
“骨生姑娘。”骨生听到有人唤她抬起头,庞婴站在门口,骨生轻轻用手指抵住唇。
庞婴随之了然,骨生走上前,轻声对他道:“庞大人有何事?”
“药已煎好,我来送药。”
骨生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食盒,骨生顿时语塞,脸上多了几分窘态,都怪自己心不在焉,才说了这等胡话。
“奴婢失仪了,还请大人恕罪。”说着骨生将食盒接过去,见她此番,庞婴嘴角勾起。
“不碍事,骨生姑娘一早就在这儿守着,先去休息吧。”
骨生摇摇头,白丝筠昨晚回来许是身子已经不适,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已是大过。现在怎敢去休息?
“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发现主子异样,若是早些发现,主子也不会这般难受了。”骨生心中内疚的要命,满心想着都是白丝筠,万分自责,见她紧皱眉头一脸难受的模样,庞婴出言安慰。
“这也不是你的错,这些日子王妃独自一人留在王府,大皇子等人也不是好缠的角儿,想来王妃定然是忙于应对,心力交瘁,整日怕是睡觉也难安稳。”
骨生轻轻颔首,起先几日,白丝筠经常梦魇,白天她陪着她学习绣花,也经常见她神情疲惫,问起时,她担心自己担心,总是随意应付,可骨生明白,白丝筠又多难熬。
“王爷亦是如此,当晚离开了王府便匆忙而去,几乎连落脚休息都没有,直接赶往了荷乡,匆匆解决完那边的事,一日休整都没有就焦急赶回,你不必自责,若是你因为自责又生了病,到时候该照顾谁。”
庞婴平日少言寡语,常穿着一身黑衣跟在墨池渊左右,骨生其实在心中对他有几分怯怕,而今他居然出言安慰自己,让骨生深感意外。
“多谢庞大人。”她微微俯身一拜,目光一侧注意到了他的衣角。
“您的衣服破了。”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庞婴这才注意到,自己撩起看了一下,随意甩开。
“不碍事,可能是不小心刮了一个口子。”他口气轻松,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骨生心下有些纠结,手指不自觉捏紧了帕子。
“庞大人……”她犹豫许久方才开口,“若是不嫌弃,要不让我帮您缝补一下。”
她声音越来越小,脸上还浮现一抹绯色,庞婴听了此话有些意外。
“这怎好意思,我是个粗人,平日里毛手毛脚惯了,衣服常有破损。让姑娘帮我缝补衣服……真是……”他虽说着拒绝的话,可是嘴角却不自觉往上挑,骨生听他话语里带着笑意,脸上绯色更甚。
庞婴看着骨生,一个心不住地乱跳,他手脚无措站在她对面,停顿了许久,又轻轻开口。
“不会麻烦姑娘吗?”
骨生轻轻摇头,头却低的更厉害了,庞婴脸上堆满了笑。
“那就有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