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则满眼惊恐地扫视着屋里的众人,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还不快说,难道你要骚痒致死吗?你要溃烂成脓吗?”乔宇大喝一声。
高则匍匐在地上,大哭起来。
“是是我做的,我该死,我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我做了此等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事情!”
“我愧对先生,愧对圣贤,也愧对对我殷切期望的家人……”
“应该是贺广博让你做的吧,他答应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你明明知道这是错事,这是断送了张大强整个人生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我我是被逼的,是贺广博让我做的,他给我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你就出卖一个可以获得魁首学子的一生,这也太廉价了吧!”程皓义愤填膺,气得脸都红了。
因为二十两银子在他程皓,眼里连个毛都不算,在眼前这个人眼里竟然只为二十两银子就出卖自己的良心,出卖自己的人格,就轻易地做此等坏事,简直是不可原谅。
高则匍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已经无法自控,仿佛要软成了一堆泥。
因为恐惧、害怕、羞愧,全身的汗水几乎要将他浸泡,再加上浑身的骚痒,此时的高则感觉自己就处在十八层的炼狱之中,痛不欲生。
身体和心灵受到了双重的拷问,如在烈焰中灼烧一般,生不如死。
“我妹妹生病了,我只有这一个亲人,我没有钱为她医治,所以我就出卖了我的人格,出卖了我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出卖了我的一切!”
“贺广博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知道了我妹妹生病急需就医,而我却没有钱,所以他找到了我,说让我把一张纸条塞到张大强的身上,其他的事情就都不用我管,就给我二十两银子!”
“各位官员,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她很可能会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什么也不做,求求你们……”
高则磕头如捣蒜,额头撞着地面砰砰作响,片刻血便从他的额头上飞溅出来。
这等残忍的场面,张美英有点看不下去,祝云也于心不忍。
高则虽然可恨,但也可悲。
最可恨的应该是贺广博,利用别人亲人生病急需用钱医治,抓住高则的软肋逼他就范。
“好了,你别磕了,你身上的骚痒我可以给你解决,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跟我到贡院找监考的官员,将整件事情说清楚,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程皓见祝云和张美英都不忍直视高则凄惨的模样,便对高则说道。
祝云和张美英都是心善人美的女孩子,哪里见得了这种残忍的场面。
“所以解药可以给你,不过只能解你一半的痛苦,那就是一天之内你的瘙痒症是不会发作的,如果你不配合,或者到时候现场倒戈,我就不会再救你了!”
“你想想你死了,你妹妹该怎么活下去,你可是你妹妹唯一的亲人,她还在生病,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不按照我们要求的做,你觉得你妹妹的下场会好吗?”程皓冷声对高则说。
高则自然清楚,自己的前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和自己小妹妹的命。
考不上了,大不了以后当个秀才,给别人写写家书,挣一点养家糊口的银子勉强度日。
总比他和他妹妹的命都丢在这里强。
“好,我一定配合你们,配合你们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监考的官员!”
张美英摆了摆手,乔宇上去,给了高则一颗药丸。
高则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顺势塞进了自己嘴里,都不用喝水,药丸便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觉得浑身都舒服了,骚痒没有了,只是在瘙痒过后的皮肤上留下了轻微灼痛。
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但是整个人如被抽了筋、扒了皮一般毫无力气。